“不可!”狄仁杰斷然道。
“為何不可?”韋承慶皺眉道,“事到如今,狄寺正還是不信裴行儉會反?”
劉思立也道:“就算裴行儉不反,右衛(wèi)的李道恩,裴七之流也會逼著他反,對沒錯,事情多半就是這樣!”
“裴行儉對這一切未必就知情。”
“多半就是裴七和李道恩所為。”
“他們想挾裹裴行儉起兵造反!”
“這只是猜測,不能作為證據(jù)。”狄仁杰道。
“此案的疑點實在是太多,絕不能貿(mào)然抓人。”
“需知裴七可不是尋常人,他不僅是裴大將軍的義子,更是裴府的大管家。”
“如果事情不是我們所猜測的,而是冤枉了裴大將軍,后果就將不堪設(shè)想。”
“裴大將軍原本沒有造反之意,但若是得悉裴七被抓并卷入一場謀逆大案,驚恐之下他會不會真的就反了?”
“諸位,此案需得慎重哪!”
韋承慶道:“裴行儉在北境,如何能夠知道?”
狄仁杰反問道:“如何保證裴大將軍不知道?”
韋承慶沉默了,因為誰也無法保證消息不泄露。
裴府的人可以全部都抓起來,可裴行儉的門生故吏呢?
裴行儉對于大唐來說就是擎天巨柱一般的存在,門生故吏遍布朝堂,真要抓了裴七,有的是人去給他報訊!
劉思立沉聲道:”那該怎么辦?坐著什么都不做?”
“是啊。”韋承慶又道,“萬一我們的推測是對的,最后卻因為畏首畏尾而貽誤戰(zhàn)機,你我四人就將成為大唐的罪人!”
狄仁杰道:“要不然再審秦真?”
“這沒用。”韋承慶道,“秦真不會開口,就算開了口也沒什么卵用,頂多也就是供出他的雇主是裴七,但是這個結(jié)果我們已然知道。”
狄仁杰默然點頭,守捉郎的關(guān)系還是單純。
就是純粹的受雇傭關(guān)系,不會有別的牽扯。
這時候裴紹卿忽然說道:“我也認同狄寺正的判斷。”
“雖然到目前為止,種種線索都指向了裴府,李道恩是右衛(wèi)的郎將,更是右衛(wèi)大將軍裴行儉心腹愛將,而裴七,更是裴行儉的螟蛉義子。”
“李道恩要殺公主,裴七更滅了王德勝的口。”
“所以無論怎么看,裴行儉都是脫不了干系。”
“但是正如狄寺正所說,裴行儉如果要造反,”
“他為什么要殺掉公主?畢竟當時下官就在九里村的現(xiàn)場,所以很清楚李道恩并非臨時起意,而根本就是蓄意謀殺!”
“不搞清楚這點就貿(mào)然下結(jié)論,很可能釀成大錯!”
劉思立道:“裴司丞,說不定是對方在故弄玄虛呢?”
“這個解釋太過牽強。”裴紹卿擺了擺手,又說道,“不知道劉御史有沒有聽說過這么一句話,大膽假設(shè),小心求證?”
“大膽假設(shè),小心求證?”劉思立搖頭道,“沒聽說過。”
“這話說的的確很在理。”狄仁杰深以為然,“查案就該大膽假設(shè),小心求證。”
裴紹卿又道:“那么現(xiàn)在,我們不妨對此案進行一個最大膽的假設(shè),假設(shè)幕后黑手另有其人,李道恩、裴七、王德勝、黑夫都不過是他手中的棋子,用來嫁禍給裴行儉裴大將軍的棋子,這樣會不會就說得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