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午后,厚重的云層終于散開,陽光中空洞中鉆出來,將光輝灑在劍刃上放射出一片刺骨寒光。
十五人,都非庸手。
結弦的目光來回掃視一遍,笑了起來:“野上大人劍術出眾,沒想到人品卻不怎么樣。”
打不贏就下絆子?真是弟弟行為啊。
“亂世之中再怎么小心也不為過吧,緋村小弟。實話說,無論戰(zhàn)斗經(jīng)驗還是身體素質你已經(jīng)遠遠超脫了年齡,這讓人很疑惑。”中年劍士并不為之所動,語氣不急不緩。
“我也很疑惑。”沒曾想,結弦認真的回答道。
這個世界的人很奇怪,體力超過幕末劍士,更別提現(xiàn)代人,若不是自己把普通劍術練到極致所獲得的奧義加成,還真會被一力降十會。
非人體質,哪怕只有一段也達到人體極限了啊。
然而土生土長的‘葦名眾’根本感覺不到自身怪物般的身體素質,野上玄齋搖搖頭,再次抽出長刀。
“束手就擒吧,查明來歷后我親自向你賠罪。”
“野上大人,覺得這可能嗎?”結弦臉上還是掛著笑,手卻慢慢搭在劍柄上。
現(xiàn)在的情況早就在意料之中,劍鋒太盛自會受阻,不如拼上幾個回合后詐敗,又能繼續(xù)偽裝下去......
但劍之道,是要在可能的范圍內(nèi)用盡全力啊!
比起在決斗中演戲,他更愿意選擇另外一條路,反正殺武士和山賊并無區(qū)別!
瞬間,氣氛就變得緊張起來,十余名武士感覺自己肌肉下意識繃緊,用余光打量著野上玄齋,只待一聲令下就把這賊人砍成肉泥。
“是嗎?那真遺憾。”野上玄齋毫無愛才的感情,雙手持刀就向前邁步——
“到此為止吧,野上卿。”
一聲略顯稚嫩的低吟,竟生生讓十幾名武士停住腳步,眾人回頭,見一個短發(fā)及肩,身穿寬大公服的矮小身影走出,他就赤著白皙雙腳踩著鵝卵石地面走來,揮手屏退攔路的武士,來到野上玄齋身前,抬頭與殺氣騰騰的劍客對視。
漆黑雙眸清澈無比,讓劍客從緊張感中恢復過來,低頭道:“少主,您來了。”
“少主。”
“九郎大人。”
周圍武士全部低頭,整齊劃一,顯示出來者尊貴的身份。
少主?原來就是那個御子啊。
結弦再記憶模糊也沒忘了故事的核心,見局勢緩和,便將手從劍柄移開,看這小屁孩用眼神擊退劍客,邁著兩條細腿向自己走來。
“少主,不可!”野上玄齋趕緊攔住,瞥了眼結弦道:“此人實力高強,卻來歷不明。”
“他的來歷不是在招入平田家的時候就查清楚了嗎?”九郎反問。
“這......”一群人語塞,‘那位’給的身份當然是完美無缺,甚至結弦在這個世界的祖宗十八代都給編造好了。“有可能是假的,因為這么強的人絕不可能是野武士!這不合常理!”
在這亂世,強者大隱于市完全是玄幻情節(jié),要么躲在山里不出來,要么出來就一定有所圖,像結弦的身手去葦名城本家應聘都綽綽有余。
“野上卿,世界上確實有很多事不合常理。”九郎嘆了口氣,轉頭目光炯炯的看向結弦,沉聲道:“而且以這位緋村閣下的劍術,想不露痕跡的敗給您應該不難吧。”
嚴苛的劍士眉頭一挑,頓覺少主說的很對,他看得出對方還沒有達到極限。
“所以,真正包藏禍心之人是不會將自己暴露出來的,就像毒蛇總是潛藏在暗處。”
“您說得對,少主。”野上玄齋也不是一根筋的白癡,果斷承認錯誤,揮手讓部下們刀劍入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