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開始越來越冷了,邵凌霜和趙多已經(jīng)翻出了柜子里的羽絨服,兩個人一起包得像個粽子,相視一笑之后,又覺得莫名的滑稽。
也就是這個大雪天,劉爽言在邵凌霜身邊嘀咕著:“這么大的雪,什么車都不好上路,孩子們今夜應(yīng)該是不會來了吧!”
李佳明笑了笑:“不來也好,就當(dāng)今天醫(yī)院給咱們放了個假吧!天天跟打仗一樣,累得慌!”
另一個同事是當(dāng)了母親的人,她嘆了一口氣:“這個天,怕是擔(dān)心把小孩來回凍冰了?!?br/>
他們說完,窗口處傳來了一陣風(fēng),吹進(jìn)來了些許雪花,大家打了一個寒噤,紛紛散去了。
邵凌霜依舊立在了窗前,她喜歡這個樣子的雪天,那時候,凌秀還沒有選擇趙偉,拋棄他們父女,凌秀摟著她,她們升了一個燒炭的暖爐,窗外飄著縷縷雪花。
凌秀跟她說:“爸爸是希望你的名字里能有我們兩個人的姓氏,但媽媽不是,媽媽只希望我的寶貝不管遇見了什么境遇,都可以傲雪凌霜!”
她那時似懂非懂,卻記住了傲雪凌霜四個字。
窗前忽然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了,她小小的電動車后面,包裹著一個人兒,她緊緊地將小小的人兒護(hù)在了寬大的羽絨服間,深一腳淺一腳走到了婦幼的門口。
她先是細(xì)心地將孩子身上的雪花拍掉,隨后又跺了跺腳,將腳上沾上的雪花跺掉,她又打了一個手語,讓小人兒也跟著她做,隨后母子倆這才踏進(jìn)了婦幼的大門。
邵凌霜想,這才是真正的傲雪凌霜。
而這對母子,正好就是張秋蓉母子,邵凌霜看著她上來,鞋子那里肉眼可見已經(jīng)有些濕了,可她的孩子的鞋子卻一點事情都沒有。
她像往常一樣,等在走廊里,但也是肉眼可見的,她整個人都凍得有些蜷縮了。
“今天這么大雪,你們可以不用來的?!鄙哿杷獙χ鴱埱锶卮蛑謩莸?。
張秋蓉臉上含著淡然的笑,她輕輕搖了搖頭,回答邵凌霜道:“小杰的康復(fù)不能耽擱,我一定要帶她來?!?br/>
邵凌霜看了看她腳上的鞋子,她向來怕冷,因此特地買了一個插電的暖爐放在康復(fù)室,有的時候,也會借給同事來烘烘東西。
她猶豫了一下,終于是張秋蓉道:“我想邀請你去我的診室坐坐。”
張秋蓉的眼底浮現(xiàn)出了一絲動容,她輕輕搖了搖頭,拒絕道:“還是不了,我要在這里等小杰出來,他出來了,見不到媽媽,會害怕的。”
邵凌霜看得見她眼底的這種固執(zhí),曾經(jīng),邵凌霜的眼底,也是這種固執(zhí),邵凌霜也就沒有再勸了。
運動療法是最后一個項目,人實在是太少了,所以邵凌霜就一直坐在看診室等著她們。
“今天主要是教小孩穿衣服,其實有一些康復(fù)項目,是需要家長在旁邊協(xié)助的。”邵凌霜對張秋蓉說道,她說完,臉色就是一紅。
其實她撒了一個謊,需要家長協(xié)助的項目大多是肌肉訓(xùn)練相關(guān)的,但如果說有的家長對康復(fù)過程不太放心,也是可以進(jìn)去等著的。
但張秋蓉一直就是又安靜又有耐心的那種家中,她從未催促干擾過任何醫(yī)生,一直都是安靜地等著外面。
所以,邵凌霜撒謊了,因為今天實在是太冷了,她覺得如果不是拿李杰的事情說事,張秋蓉絕對是不會進(jìn)這個診室的。
邵凌霜的這個理由果然是說動了張秋蓉,她跟著進(jìn)去,看見找多了之后,眼中的驚訝一閃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