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擁而睡,一夜安眠。
周之南先睜開眼,看著阮蘿仍在沉睡,露出啃咬痕跡。下面不必看,也定是嚴重。
懷中的人瑟縮了下,抱他更緊。周之南沒立即起床,任她抱著。另一只手臂覆上了額頭,無聲嘆氣。
他從未覺得自己有如此大的破壞欲。
心里暗暗決定,下次再不準她亂撩。
打過電話給陸漢聲,告知他晚些去商會。再端著碗粥上了樓,把早餐送到床頭。
阮蘿坐起來,胸前裹著被子。
周之南遞過睡衣,意思讓她穿上,可她起床氣上來,默默垂頭,就是不理他一句。
那樣子倒像個悶葫蘆,摔倒地上都沒個響聲。
他沒忍住笑,“你睡到九點半,還這般大的氣。我差點以為此時天青,太陽還沒露面?!?br/>
阮蘿真真疲累。
即便睡了一夜起來,還是覺得身上骨頭都連不上,差點以為睡夢上演《西游記》孫悟空三打白骨精。
而她,就是那白骨精。
“我還想繼續(xù)睡。”干巴巴地吐出了這一句,衣服又被扔到了腳底。
周之南坐下,斷是拿她沒辦法,衣服不愿意穿便不穿,飯需得吃。
“把這碗粥喝了再睡?!?br/>
她鼻頭嗅了嗅,是佐了香菇和雞肉的粥。加上昨夜操勞,她食欲瞬間提了起來,抱著碗吃的很急。
仿佛是周之南餓了她三日不給飯吃一般。
“慢些喝。該快的時候不快,該慢又不慢。”
阮蘿知他說的是什么,有些害臊,放下了碗打他一拳。
“你瞧瞧,瞧瞧我這身上,你可還是個人。我當去報社投你夜里做的下作事,定上桃色小報頭條。”
標題便寫:周氏企業(yè)周老板斯文禽獸、凌虐少女、其心當誅。
周之南疑惑,憋著笑,“你還惡人先告狀。”
“我怎是惡人了?你偏愛個惡人?要不要把我送到警察局呀,周老板?!?br/>
他默默熄火,雖這火壓根沒起來。給她扯上被子,遮個嚴嚴實實,再把人拉到懷里。
“明明是你先撩,殺人羅剎不過就是你罷。眼下又同我火,拿你有什么辦法?”
達到讓周之南服軟目的,阮蘿笑,縮進了被子里。
“周之南,快些出去,我要睡了?!?br/>
周之南拿起碗,他最近愛穿毛衣,今日是件米白色的,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無害。
邊走還要邊念。
“牙不刷,臉不洗,當真是個臭嬌嬌。”
見他帶上門,阮蘿裹在厚實被子里,笑的滿臉開心。
是她的紅茶味上午。
阮蘿上午圓滿,周之南卻不。
本打算見她睡下就去商會,可有人上趕著來找不痛快。
是沈家沈聞,帶著兒子沈仲民上門。
周之南真是覺得應找卦師算上一卦,怎的同沈家何時往來上了,沈聞還帶著笑,看的周之南暗暗皺眉。
沈聞和陸漢聲是同輩,有親戚關系。沒出五服,三服定是出了的。且許多年沒維系,雖同在上海,兩三年也未必說上一句話。
論輩分,陸漢聲當叫沈聞一聲“堂表哥”,沈仲民當叫陸漢聲一聲“堂叔”。
陸漢聲跟周之南一起,什么都做一些,手下工廠鋪位不勝枚舉。但沈聞保守,一個糧油廠開幾十年不變通。
偏偏有些同樣保守的生意人就看重他這點。人也還算機靈,如今沈家算是富足,巍然不倒。
莫名登門,必沒好事。
周之南已經(jīng)料到,在心里下了定論。
沈聞含笑開口,“周老板,喜事喜事。”
他微笑,“哦?何來的喜事?!?br/>
周家?guī)状鷨蝹鳎剿@一輩,家里長輩只有父母二人遠在英國。竟不知哪里來的好事,要告知于他。
那沈聞也是個好笑的,懷里抱了個古典匣子,放到了茶幾上,打開看是枚祖?zhèn)鞯慕疰i。
“周老板,我這番來得及,也是怕被別人搶了先機。但誠意十足,這是我沈家祖?zhèn)鹘疰i,歷代都是交給家里長媳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