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外的聲音畢恭畢敬。
徐清歡微微思量片刻,重新坐了回去,也沒有再掀開簾子查看,只是道:“那就勞煩管事了。”
外面的管事媽媽微微一怔,沒想到徐大小姐沒有過多盤問,就這樣默許了她們跟隨,還真是膽子很大。
這段日子京中也不太平,沒想到勾結(jié)倭人的是長公主駙馬爺,皇上親命的督軍。
皇上龍顏大怒,命宗正寺、大理寺、刑部、都察院徹查此事,平日里與蘇家有來往的官員全都膽顫心驚,通敵謀反的罪名非同小可,不止如此,被抓的常州總兵也是張家的門生,張家急于與此事擺脫干系。
幸好泉州總兵薛沉帶人打了勝仗,徹底排除了外患,這樣一來朝廷就能安心整飭內(nèi)政,沒想到蘇紈的案子還沒查清楚,又有消息傳來,常州還有蘇紈余黨,這余黨也就罷了,查了半天竟然是慧凈法師。
慧凈法師曾在宮中為太后娘娘祈福,一下子卻變成了余黨。
管事婆子正思量著,只聽馬車?yán)飩鱽砺曇舻溃骸皨邒撸┲腥缃裨趺礃樱块L公主駙馬可認罪了?長公主又如何?”
管事婆子立即道:“華陽長公主自然是十分傷心,從常州回來之后,就忙著出入公主府主持大局,畢竟是多年的夫妻,那蘇紈平日里溫文儒雅,真是沒看出來竟然包藏禍心,可憐了長公主被他騙了這么多年。”
徐清歡接著道:“華陽長公主這些日子有沒有進宮去?”
“只是剛回京時,向太后娘娘和皇上稟告此事,之后就不能脫身,”管事婆子道,“長公主被駙馬爺牽連,案子沒有查明之前,恐怕也不能隨便出入宮中了。”
這是必然的事。
若非長公主出現(xiàn)在常州幫朝廷抓住了蘇紈,恐怕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宗正寺軟禁起來,夫妻一體,蘇紈這些年也是借著長公主駙馬的名頭才能四下里走動,蘇紈出了事,長公主自然也會被猜忌。
“大小姐,”管事婆子道,“前面是個驛館,我們過去歇歇腳如何?”
徐清歡道:“好,那就勞煩嬤嬤去安排。”她也正好下車看看來的都是什么人。
馬車在驛館門口停下,徐清歡從馬車中走出來,只見車外站著幾個穿著褐色半臂褙子的下人,多數(shù)是三十多歲左右的管事媽媽,幾個人站在那里,眼觀鼻鼻觀心,十分的有規(guī)矩。
為首的管事媽媽豎著圓髻,一臉恭謹?shù)男θ荩锨皵v扶徐清歡:“徐大小姐,奴婢衛(wèi)氏侍奉您。”
衛(wèi)媽媽讓人將驛館收拾干凈,請徐清歡走進屋子里坐下,這才從腰間取下華陽長公主的書信遞給徐清歡:“大小姐請過目。”
徐清歡將書信接過來打開,信中只有幾句話:“聽說常州案子已了,料想徐大小姐近日回到京中,恐怕此次查案牽扯太多,路上會不太平,太后娘娘為之心焦,特命我遣人前去接應(yīng)大小姐,盼一路平順。”
最后落款是:華陽。
上面還蓋著華陽長公主的私印。
衛(wèi)媽媽笑著道:“太后娘娘和長公主都十分掛念大小姐,奴婢們會悉心侍奉,只盼著回到京中之后,大小姐在太后娘娘和長公主面前為奴婢們美言幾句。”
衛(wèi)媽媽說完這些,看向院子里的侍衛(wèi):“這些人也是長公主府的,以防路上有變,雖說出自長公主府,長公主卻有話在先,這些人全憑徐大小姐安排。”
徐清歡看向雷叔,雷叔點了點頭。
衛(wèi)媽媽等人拿出點心又奉了茶水這才離開屋子。
徐青安和張真人也進了門。
張真人道:“外面的護衛(wèi)倒是很守規(guī)矩,只是護在周圍,沒有靠近馬車的意思,大小姐身邊依舊都是我們的人,而且他們?nèi)藬?shù)不多,就算他們有所圖謀,也不會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