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族里出了事，本來參加宴席的人一股腦地擠進胡長老的屋子里。
　　胡長老帶著族人住在哈達河附近，兩個兒子都在衛(wèi)所任職，在海西部族中頗有些聲望，現(xiàn)在胡長老出了事，躺在床上生死不知，恐怕哈達河的族人知道消息之后要亂成一團。
　　莫族長看過胡長老從屋子里走出來。
　　“長老怎么樣？”莫脫立即上前詢問。
　　莫族長沒有說話。
　　“還用說嗎？”有人忍不住道，“地上這么多血，人定然已經(jīng)……”
　　莫族長沉默不語。
　　“到底是誰？現(xiàn)在最要緊的是將人捉住，”那人又起身說話，“朝廷的官員剛來海西，就看到這樣的事，這幾年大周朝廷本就對我們十分不滿，怨我們族中爭斗太多，讓衛(wèi)所因此苦不堪言，本想著宋都督回去為我們美言幾句，現(xiàn)在看來……”
　　“虧你還想這些，”有人反駁，“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胡長老的生死，人命不比什么都重要？這時候還想著諂媚朝廷，真是將族人臉都丟盡了。”
　　“你說什么。”
　　兩個人眼見就要動手。
　　“好了，”莫族長道，“胡長老生死未卜，你們倒鬧起來，都是一把年紀的人了，如此莽撞有何臉面見你們的子孫。”
　　屋子里頓時安靜下來。
　　“族長，”管事進門快步上前，“將族中上下都查了一遍，除了……出了莫征之外，其他人都在，不少族人看到莫征帶人出了部族，莫征走了之后，就又有人跟了出去，那些人中有幾個……是胡長老院子外的護衛(wèi)。”
　　管事的聲音不大，只有莫族長和莫脫能聽清楚。
　　莫脫的臉色頓時變了。
　　“有什么是我們不能知曉的？”
　　見到這樣的情形，有人開口詢問。
　　“族長，”一直沉默的樊長老道，“這次宋都督前來族中，是不是為了簡王叛黨？”
　　聽到樊長老這樣說法，屋子里又是一片喧嘩。
　　樊長老停頓片刻道：“族中長老都知曉，當年莫征的生母趙氏是被族長處死的，族長壓下此事，是怕大周朝廷追究，族長那次經(jīng)歷的危險我們都知曉一些，那趙氏該不會就是簡王黨吧？”
　　樊長老這話如同在眾人頭上炸開一記驚雷。
　　莫脫緊緊地咬著牙，目光更加陰沉。
　　樊長老道：“族長不要怪我多事，我雖然早就猜到這里有蹊蹺，卻一直不曾說出口，畢竟族中事務(wù)都要由族長定奪，可現(xiàn)在不同了，族中出了這樣的大事，族長再隱瞞下去恐怕難以安撫人心。”
　　“族長，這可是真的？”
　　“趙氏是叛黨？會不會牽連我們海西部族，大周該不會趁機向海西動手吧？”
　　樊長老再次看向莫族長：“方才管事前來回話，是在說莫征的消息？我身邊的人恰好看到莫征與護衛(wèi)起了沖突，莫征推開護衛(wèi)強行騎馬離開，當年查趙氏案子的時候，在座許多長老都知曉，趙氏身邊的人供出，莫征不是莫脫的兒子……會不會趙氏將人手都留給了莫征。”
　　話音一落，屋子里一片議論的聲音。
　　“也就是說莫征是簡王黨。”
　　“我們族中真的出反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