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fēng)呼嘯,林海濤濤,夜色如幕,星辰點(diǎn)綴,一彎懸月掛在云層后面,揮灑淡淡清輝;夜鶯的鳴叫悠揚(yáng)回蕩,襯托著異樣的寧靜。
平靜的夜色下,隱藏著看不見的殺機(jī)。
一頭如山貓似的異獸,在樹林間來回跳躍,悄無聲息的落在營地不遠(yuǎn),一雙綠油油的瞳目,透過枝葉的間隙,看向那片火光瑩瑩之處。
蟄伏,靜靜地等待機(jī)會,一動不動,宛若雕塑。
半個時辰過去。
它緩緩起身,壓低身子,利用雜草隱藏自己身形,無聲無息,一步一頓的往前爬行。
它能聞到,鮮血的味道,它能看到一個個氣血龐大的獵物,它沒有沖動,而是把身子壓得更低,控制氣血緩慢流動。
一個時辰過去。
“轟~”
烏云滾滾,遮蔽了星辰和日月,狂風(fēng)大作,也就數(shù)十息的時間,傾盆大雨驟然而下。
“下雨了。”
任秋躺在一張席子上,靜靜聽著外面的動靜,屋頂‘噼里啪啦’的打擊,風(fēng)聲越來越大,如同鬼哭狼嚎。
他在想下午的事,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摸了摸腰間的短劍,翻身而起,掃了眼其余人,都陷入沉睡,于是走了出去。
推開門,鋪面而來的是狂風(fēng)和大雨,瞬間打濕了身子,驚醒了里面的人,一個個抱怨。
把門關(guān)好,抬頭看著漆黑的天空,悶雷滾滾,一道道閃電,扭曲著劃破虛空。
營地一片漆黑,篝火被雨打滅,被狂風(fēng)吹散。
在狂風(fēng)和暴雨里,一個個值守的武院弟子,頂著蓑衣,小心翼翼的來回巡視。
忽地,‘啊’一聲慘叫,炸醒了整個營地。
“是一頭山豹~”
“陳六被拖走了,快去找黃師兄。”
“別追,起霧了,雨又大,很容易迷路。”
……
黃生幾個跳躍,沖到現(xiàn)場:“怎么回事?”
“黃師兄,方才下大雨,我們兩個巡邏到此處,一頭山豹突然竄出,咬住陳六的脖子,拖入山林了。”
“山豹?”
黃生面色陰沉,說不出的惱火:“你們就沒長眼睛?不是說了,要把營地周圍的樹木砍伐,雜草清理,空出一片視野么?”
幾人寒蟬,不敢說話。
其實(shí)營地周圍的樹木和雜草,已然清理了很遠(yuǎn),但那頭山豹太過狡猾,居然懂得利用天氣變化,趁著大家分神的那一剎那,驟然襲擊,這才成功了。
“黃師兄,要不要去找找陳六?”
“找什么找,深山之中,又是下大雨,你能知道山豹把他拖到哪里去了?”
黃生冷哼一聲,掃了一眼幾人:“別給我哭喪著一張臉,既然來了山林,那死傷在所難免,如果不想再被異獸襲擊,那就給我打起精神來。”
訓(xùn)斥完,轉(zhuǎn)身回去。
任秋沒過去,只是站在遠(yuǎn)處看著,旁邊一人嘆息:“陳六也是倒霉,這大雨傾盆的,又是天雷滾滾,一般情況下,異獸不會出沒的,都蟄伏在洞穴里,誰知遇到一頭山豹……”
“像山豹這種異獸,速度快,爆發(fā)高,堪比氣血如鉛的武者,非常狡猾,為了狩獵,甚至幾天不吃不喝,又十分記仇,任何人遇到都頭疼。”
其他人紛紛搖頭,回去繼續(xù)睡覺。
任秋望著漆黑的夜空,閃電的光芒,映出一連綿的山脈,雨水之大,如同天破了個洞,永不止境。
到了下半夜,雨還沒停,臨近的河水暴漲,形成洪流,逼近營地,在一片呼喝中,覺也沒法睡,大伙齊心協(xié)力之下,挖出了一條大溝,搬來大石頭擋在前面。
一直到天亮,雨水才小了許多,但山洪卻爆發(fā)。
夜晚挖的大溝被沖垮,人力在大自然面前,在這一刻變得渺小,哪怕有諸多氣血如鉛的武者,也只能無奈嘆息,不敢涉足洪水。
營地被廢棄,往一片山坡搬移,砍樹伐木,清理雜草,數(shù)十人一起忙活,到了中午才建立好新的住所。
“山洪爆發(fā),許多異獸會出來覓食,河道就是它們的最佳狩獵點(diǎn),大家小心點(diǎn),不要單獨(dú)行動,遇到異獸立即匯報(bào)。”
黃生吩咐,指派人手重新建立巡查,有條不紊的把數(shù)十人任務(wù)分配。
中午吃的是異獸肉,在山林里就是這一點(diǎn)好,異獸肉管夠,只要你能吃得下。
在這一點(diǎn)上,黃生也不會苛刻,山林之中,禮法皆無,一旦讓人心生怨念,就會無限放大,鬧出事了就不好辦。
畢竟來山林,固然獵殺異獸,會給個人帶來巨大利益,但最終受益者,還是柳壯壯。
任秋抓著一條十來斤的肉塊,狼吞虎咽的撕咬,他能感覺到,肉食進(jìn)入腸道,化作一股巨大的熱流,迅速被三倍氣血給消化,一丁點(diǎn)都沒有浪費(fèi)。
“任師弟好胃口……看著你吃,連我都多吃了幾斤。”
“讓賀師兄見笑了,平日里哪能這么放開的吃,倒是托了諸位師兄的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