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洼村,起先我并沒有認出楊寬就是把周曼曼強了的流氓之一,是因為他把自己臉掐得臃腫扭曲,根本難以辨認。我之所以感覺在哪見過并不是因為我小時候和他在一起玩耍過,而是前天在公交車上見過!
本來我還奇怪十幾年沒見的人怎么可能還有那么深的印象,此時想通其中緣由,不禁背脊發(fā)涼。
可是提醒我的郭瞎子是怎么知道這一切的?那天他可沒在公交車上,難道那幾個流氓里有人是他家親戚,他被告知了那天的事情?
最讓我奇怪的就是楊寬的死相,任誰都能看得出來他是自己把自己掐死的,我隱約感覺這件事情自己不能參與根本不敢多有逗留。
很小的時候就聽我媽講深山老林怪事多,所以出完禮我立馬就回了村子,郭瞎子卻像是專門來提點我一樣,他在暗示我這件事會扯到我身上嗎?
我回頭看向郭瞎子,卻發(fā)現(xiàn)他不知道何時已經(jīng)離開了。
回到家后,我把自己看到的事情和我媽講了一遍,一旁的周曼曼也聽到了我的話,嚇得臉色蒼白。
“閨女別怕,山里都是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招了點邪氣是他命不好,咱村里有風水先生,小鬼不敢來,干凈得很。”我媽見周曼曼嚇得不輕,拉著她的手安慰,她說完又看向我。“這些事情你可別去招惹。”
“我上哪惹去。”我沒好氣地回了一句。“再說哪有什么小鬼,別說出來嚇唬小曼。”
本還想把郭瞎子今天說我中邪的事情跟我媽講的,現(xiàn)在見我媽聽風就是雨的樣子我哪里還敢講。
我們浮屠嶺這幾十年來都相安無事,除了當年進山修路的工人們在山里鬧過一陣有鬼的傳聞,之后也都沒什么事情發(fā)生。
楊寬的死并不會在浮屠嶺鬧出多大的動靜,山村鬼事多這是古老相傳的諺語,沒過幾天謠言就會平息。我本想將楊寬是那天公交車上流氓之一的事情告訴周曼曼的,但如今周曼曼已經(jīng)變相承認是我的女朋友,我怕再引起她想起那天的恐怖經(jīng)歷也就沒再提。
可誰知道第二天,一件更加恐怖的事情發(fā)生了——浮屠嶺又死了一個人。
這個人,正是我們明月村的村民。
先前我說過,我從浮屠嶺的鄉(xiāng)鎮(zhèn)小學考到縣城的中學后一般就很少回家,所以童年那些跟我是同一所小學的人長大后我多數(shù)都不認識,這其中也包括了我們村的一些同齡人。
而這次死的人是一個叫大壯的人。
我記得大壯比我高兩個年級,小學的時候還欺負過我,他的脾氣很沖,動不動就出手打人。不過他五年級的時候就因為打架輟學不上了。
那時候在村里屬他長得清秀,個子又高,干農(nóng)活也比其它人有力氣,因此很多家長都拿大壯跟自家孩子說:“你看看人家大壯,長得人高馬大又能干活,再看看你!一點孩子樣都沒有!”
大壯的媽還說將來浮屠嶺的姑娘隨便大壯挑,可是沒想到現(xiàn)在他竟然死了。
我隱約感覺這事情有點蹊蹺,在山村里面,死一兩個人沒什么,但是接連兩天都死人,還是年輕人,這就有點反常了。
我媽從大壯家回來的時候臉色很難看,他小聲跟我說:“這個大壯的死相跟楊寬的一樣。”
“也是自己把自己掐死的,眼睛合不上?”我有點害怕地問道。
我媽確信無疑地點了點頭說:“還怪嚇人的。”
“那我去看看。”我說著就朝村子前頭走,我媽叫住了我不給我去,說怕染了晦氣,可是想到昨天郭瞎子的話我心里就發(fā)毛,我在想大壯會不會也是在公交車上的流氓之一!
當我穿過議論紛紛的村民們看到躺在草席上已經(jīng)死了的大壯時,我印證了心中的猜想,一時間心里無比慌亂。
第二個掐死自己的人也是公交車上非禮周曼曼的流氓之一!
此刻的大壯張牙舞爪地躺在院子當中,哪有人敢靠近他的。
大壯本來就人高馬大,誰都知道塊頭大的人手腳也大,所以大壯的兩只大手把自己的脖子完整地攥在手里就像攥一根麻繩一樣,手指僵硬得掰不開。
他的腦袋歪向一旁,看樣子喉嚨已經(jīng)被掐斷了,他的眼睛完全是充血的紅色,舌頭也伸出來半截。
大壯的面容徹底扭曲,鼻子和耳朵里都有一些沁出來的血沫子,而我還是認出了這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