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過敏
獨孤平并未在梁氏的房中逗留太久,了解了事情的真相之后,又說了幾句便打開了門。
劉氏還在廊前等著,見獨孤平出來,她急忙上前,紅著眼圈道:爺,夫人肯定是有苦衷的。
獨孤平牽著她的手,微微嘆息一聲,嗯,我都知道了。
劉氏松了一口氣,笑道:那就好!
梁氏站在門口,看著獨孤平牽著劉氏的手離開,眼底充滿了恨意。
劉氏在轉(zhuǎn)角處,忽地回頭,捕捉到梁氏眼底的恨意,她挑釁一笑,仿佛在告知梁氏,一切都是她搗鬼。
梁氏怔了一下,旋即想起她最近跟獨孤蓁來往甚密,是獨孤蓁?
她瞇起了眼睛,恨意在心底肆意亂撞。
很快,恨意被恐懼取代,沒了那一萬兩,蘇媽媽上門的時候,拿什么給她?
獨孤朗被放了出來,身上的傷口已經(jīng)發(fā)膿,獨孤平親自去放他的,跟他說清楚了整件事情,然后道:你母親也不是有意要害你,她也已經(jīng)跟為父道歉,你也休要怪她。
獨孤朗咬碎了牙,方把恨意壓在心底,道:兒子知道!
去吧,你這一身的傷,回去涂一下藥。獨孤平道。
他甚至沒有為獨孤朗請大夫,他不是沒有看到獨孤朗的傷口已經(jīng)化膿,一句回去抹藥就打發(fā)了自己的親生兒子。
阿蓁也沒有去看獨孤朗,想著他平安出來就行了。
她的性子一向冷淡,就算明知道獨孤朗是好人,也不愿意過多的去接觸。
阿蓁睡到半夜,忽地被急促的敲門聲驚醒,徽娘掌燈出去,一邊走一邊道:來了,誰啊?敲得這樣急?
剛退了門閂,門便被推開了,只見一個矮小的身影撞了進(jìn)來,徽娘還沒瞧清楚他的模樣,他便哭著道:七小姐呢?快叫七小姐去救三公子啊,三公子快不行了!
徽娘一驚,方看清楚來人是三公子身邊的小廝平安,平安一臉的淚水,急得臉色都白了。
徽娘急忙問道:怎么回事?怎么不行了?你說清楚啊!
阿蓁也披衣出來,問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平安拉住阿蓁的衣袖,哭著道:小人也不知道三公子怎么了,他呼吸困難,臉都腫了,快不行了。
走!阿蓁二話不說,急忙拉著平安就走。
來到獨孤朗居住的無居苑,阿蓁急忙推門進(jìn)去,房中一陣的藥味鉆入鼻子,她蹙眉,公子受了傷,請了大夫沒有?
沒有請大夫,只是涂了藥。平安道。
阿蓁快步走進(jìn)內(nèi)室,獨孤朗穿著寬松的袍子躺在床上,一張臉腫成了豬頭,他不斷地深呼吸,一口比一口急速,眼睛都睜不開了。
阿蓁挽起他的衣袖,又看了看他臉上的傷口,都已經(jīng)化膿了,不禁怒道:怎么不請大夫啊?
平安哭著說:哪里有銀子請大夫?公子被抓走的時候,銀子都被拿走了,夫人那邊只讓人送了藥過來,說是給公子涂的,誰知道涂上去沒多久,公子就開始臉腫,開始還只是一點點,輕微的發(fā)紅,公子說一會就好,誰知道越發(fā)嚴(yán)重了。
把他涂過的藥膏拿過來。阿蓁吩咐道。
平安手忙腳亂地從柜子里拿出一個玳瑁盒子遞給阿蓁,阿蓁打開聞了一下,藥膏的成分立刻就在腦子里清晰浮現(xiàn),她蹙眉,公子以前吃過花生?
花生?什么是花生?平安問道。
阿蓁沉默了一下,把花生的曾用名都說了一遍:長生果地豆落花參落地松成壽果番豆無花果地果唐人豆
唐人豆?平安驚叫起來,那一次,吃了一點點,臉也腫了。
但是他旋即搖頭道:但是,這一次公子沒有吃過唐人豆。
阿蓁撐開獨孤朗的嘴巴,口腔里有些潰爛的白色斑點,喉嚨重大,氣管的聲音很大,顯然已經(jīng)影響到呼吸系統(tǒng)了。
快,取一盆鹽水過來!阿蓁連忙吩咐。
鹽水很快就取來了,阿蓁親自把他身上所有涂抹過藥的傷口都清洗一次,這些傷口本來出血化膿,藥膏侵了花生末,直接滲入血液,造成快速和嚴(yán)重的過敏,若遲一點,真的會丟了性命。
這樣清洗,只是防止過敏源不斷地進(jìn)入血液,可他已經(jīng)有了過敏癥狀,意味著過敏源已經(jīng)滲入他的血液里產(chǎn)生反應(yīng)了。
刀子!阿蓁沉聲吩咐。
徽娘把刀子取過來遞給阿蓁,緊張地問道:怎么樣?三公子還有救嗎?我們不如馬上請大夫吧?
不用請大夫!如果連她都救不了的人,請大夫也沒用。
她割穿手指,往獨孤朗口中滴了一滴鮮血,鮮血沒入他的唇齒間,她再灌了一口清水進(jìn)去,張大他的嘴巴助他吞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