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走了,奔赴一程亡命天涯的路。
映玠,你所執(zhí)著的,我悉數(shù)去毀掉,你要去珍惜的,休想得逞。
夜半時,大千世界暴雪侵襲,我在映玠的宮殿里,收拾行裝。
曼殊的聲音突然響起,“纖塵,是要走了嗎?”
我回眸,見到他,在門欄外,身影單薄。他面容溫和,跨過一道門檻,再轉(zhuǎn)身閉緊門戶。
“纖塵,要去往哪里?”他坐在宮殿中央,顧自煮一壺酒,“我送你。”
我站在他面前,正色對他說,“去往天道,去離間傲慢的天人,愿眾生再經(jīng)歷戰(zhàn)禍,使六塵境界再陷于那一場映玠不忍想起的往事之中?!?br/> 曼殊瞬時震驚了,撲朔不定的眼神剎那間安定。
我含了笑地說,“凡事于我,總是太難。”深愛,婚姻,諾言,公平……就好像一出故意巧合的大戲,玩弄我柔弱的命運,愉悅了明察秋毫的諸神。
寒夜里,曼殊默不作聲地替我打點行囊。
一點風,燭火在他身后晃動。光線迷離,我盤坐在長椅上,安靜看著。
往往,人心一念,就牽動了三千大千世界。
下一刻的變幻,永遠詭秘莫測。
曼殊將一壺酒放在我我手心,他說,“阿修羅的男子擅長飲酒。醉意時,癡狂放達,肆無忌憚,最合阿修羅的氣質(zhì)?!?br/> 然而映玠,卻是滴酒不沾的。
主宰輪回的男子,他受不得每每醉酒時,總想起那一幕在觸手之間的事。因此他,就再沒有醉過,封存下記憶,不醉,不想起,無需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