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紅色的嫁衣,整整齊齊的疊放在那里。
隱約可以看到金絲線細(xì)細(xì)繡過的痕跡。只是不知,那紅衣上,繡的是什么?
紅色的嫁衣被放置在圓桌上,那喜慶的顏色與這素凈的房間格格不入。
冷云煙倚靠在床榻側(cè),目光不曾離開書卷。
陽光慵懶的撒下,沐浴在陽光下的她,是那般的傾城絕色。
冷氏云煙的才名早已冠絕天下。
這個傾城美人終是要嫁人了。
冷云煙輕輕翻著書卷,任由下人準(zhǔn)備,自己始終看著書,不許任何人打擾。
好似,明日嫁人的不是她一般。富貴榮辱,皆同她無干。
“妾身,給郡主請安!碧鹉伒穆曇粼诶湓茻煻享懫。
看書的心思被無端的打擾,心中不由得有了幾分煩躁。
美人不由蹙眉,好好的光景,竟被這般打擾。
“何事?”她連頭都不曾抬起。語氣有些不快。
“明日便是小姐出嫁的日子,王妃姐姐走的早。妾身來看看可否為小姐做些什么?”她的話,很溫柔,句句關(guān)心?蓞s像把刀一樣,狠狠的捅在冷云煙的心上,鮮血淋漓。
“有勞青姨娘費心了,母妃走的早。這煙兒的婚事,自有祖母費心。姨娘來,煙兒好生欣慰?稍趺凑f,總是與禮不合的!崩湓茻煼畔率种械臅怼
冷云煙抬頭看著這個女人,雙眸含笑,只是那笑意不達(dá)眼底。
“小姐說的哪里話,那是妾身應(yīng)該的!鼻嘁棠锏难壑斜M是笑意。眼角遮不住的細(xì)紋,毫不留情的訴說著她被風(fēng)霜雕刻的年齡。
“想必姨娘年輕時,必然是個大美人!崩湓茻熜χ従忰獠降阶狼白隆G嗨K是老了,歲月未曾厚待與她。
白玉酒壺中倒出兩杯清香凜凜的酒。冷云煙順手遞給青霜一杯。
“小姐平日里便飲著酒?”青霜接過她手中的酒,疑惑的開口。
“姨娘此言何意?”冷云煙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全然不似閨閣女子的典雅,反倒有了幾分豪氣的味道。
“小姐終是女子,不宜日日飲酒!鼻嗨従忛_口。行為舉止極為端莊。
冷云煙細(xì)細(xì)的打量著這個出身風(fēng)塵的女子,年近半百的人,依舊是一襲青衣羅裙。
時隔三十年,恐怕現(xiàn)在沒人會相信,這個女子曾在三十年前名動長都!坝袆谝棠镔M心了,煙兒在苦寒之地待的久了,身子著實畏寒的厲害,這才日日備了溫酒”冷云煙笑著開口,一雙眼中盡是笑意,只是那笑意不達(dá)眼底。她自己知道,她的心有多冷。
青霜看到冷云煙眼底的寒意時,險些扔了酒杯。
“小姐,王…”青霜的話似卡在喉間一般!扒嘁棠锷餮,煙兒只是身子不大好,需要靜養(yǎng)”冷云煙的手輕輕地劃過白玉酒杯,發(fā)出刺耳的聲音。
“妾身失言,小姐身子向來不大好。”青霜的笑意有些詭異。
“青姨娘費心了,既然姨娘來了,不若替煙兒梳妝!崩湓茻熌弥子窬票途茐,便坐在了梳妝臺前。
青霜走過來,拿起梳妝臺上的玉梳,為她細(xì)細(xì)梳理著三千墨發(fā)。
青霜的手輕輕地拂過冷云煙的墨發(fā),她也不得不承認(rèn)年輕當(dāng)真是好,她老了,再小心的保養(yǎng)也遮不住歲月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跡。
“姨娘,煙兒明日該綰起怎樣的發(fā)髻?”冷云煙看著鏡中的自己,笑的恬淡。
“王妃姐姐出嫁時,綰起的是鳳舞髻,著實好看,不如小姐也綰起鳳舞髻?”青霜說話間,便將冷云煙的墨發(fā)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