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的雷聲作響,雨滴打在水面上,蕩漾出無數(shù)的小波紋,呼嘯的風(fēng)聲裹挾著急促密集的雨水滴答聲。
京元憑著感覺走在鵝卵石小路上,頭上裹著衛(wèi)衣,把腦袋裹的嚴嚴實實,像是一個來自阿拉伯的土豪,但真正的土豪出門都有專車接送,要是趕時間還能呼叫直升飛機,而他這個可憐的窮鬼,只能靠著自己的雙腳,在這泥濘的路上一步一步腳印。
外面又黑又冷,化工混合物的味道倒不那么明顯了,反倒是聞到濕潤泥土的味道和像是海風(fēng)一樣的咸腥味。
低頭看,積起來的雨水浸到他膝蓋窩的位置,水位大約有半米高。
他每抬一下腳,鞋子里都會進水,導(dǎo)致一次邁步的時候,他的鞋積重難返從腳上掉下來,差點沒被水沖走。
幸好他反應(yīng)快用長槍的槍桿戳入鞋口,把鞋子挑了回來。
這雙軍旅鞋比他的腳碼要大,平日里穿著倒沒什么問題,遇到這種極端情況,就是會容易掉下來。
無奈,他只能跑去小區(qū)還沒被淹沒的長椅邊,踩在椅子上,把鞋子里鼓鼓囊囊的水倒出來,再里三圈外三圈把鞋帶打成一坨一坨的死疙瘩。
泡在冰水里的感覺真不好受,離開室內(nèi),天空中的每一下雷聲都顯的那么嚇人,這一道天雷若是劈在頭頂,不給他皮都劈焦,烤成一塊黑乎乎的焦炭?
他想他到時候要是沒死,黑人牙膏的總裁一定會請他去當代言人。
他盡量靠在墻邊,一手扒著墻以免摔倒,一手拿著手電筒照亮前方。
走在這段路上,他回顧自己的人生,心想他從沒對某某某發(fā)過如果我變心了就五雷轟頂?shù)亩臼模懋斠婪ㄏ碛斜槐Wo權(quán)。
或許是他的訴訟真的有用,當那道閃電在天空中蔓延出猙獰分支時,只把距離他30多米遠的一顆大柏樹劈的開花冒煙,而沒有給他來一份雷電法王獨家套餐。
光束中落下萬千細如銀針的雨絲,京元松一口氣,摸索著,順利來到了小區(qū)門口。
外面的街道也全都是水,但水位比小區(qū)內(nèi)要低,只到小腿肚的位置。
他暫且停下,倚靠著記憶分辨方位,確定自己該往哪邊走。
靠著那些屹立在狂風(fēng)之中的電線桿、路燈和大樓為路標,很快他就確定方向啟程。
馬路上的這一段路還算安全,不用擔心一腳踩空,摔個粉碎性骨折。
現(xiàn)代人修建出來的柏油馬路相當平坦,他可以走的安心。
但再往前,就有些麻煩了。
前面要穿越一片長滿野草的轟炸區(qū),到處都是隱藏的坑坑洞洞,在渾濁污水的掩蓋下,根本看不清哪里有路。
他必須極度小心地前進,為此每走一步,他都要用腳在前方扇形的區(qū)域反復(fù)試探
一次只邁一只腳,確認腳踏實地,就收回后腳站住,他絕不敢像平常走路那樣左右腳交替前進。
短短幾百米的路程,他感覺自己走了一個世紀,好在有驚無險地通過了。
繼續(xù)往前,就是那座搖搖欲倒的拱橋。
果不其然,當他抵達橋邊,就看見倒塌的橋梁,整座橋從中間塌陷,磚塊和水泥落入河底,在河水的沖刷下,扭曲的鋼筋暴露在狂風(fēng)之中。
這大概是他目前為止遇到的最難的一道關(guān)卡。
原本干涸的河床充滿了急湍的流水,枯枝、爛家具、樹樁、甚至一只被水淹沒不知所措的喪尸...
在他觀察的時間里,好多東西從眼前飄過去。
那只被沖走的喪尸很好地充當參照物,讓他判斷河水最深只到他腰部的位置。
這個高度...沒有問題!
這段路他走過兩次,只要沿著橋邊走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