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寧靜的雨夜,雨水的滴答聲在京元耳邊回響。
他把銼刀長槍卡在板凳與板凳之間的縫隙,用作晾衣桿,桿上掛著他淋濕的衣服褲子和旅行包,進(jìn)水的軍旅鞋鞋帶在那根鍍鋅水管上綁了一個蝴蝶結(jié),鞋尖朝下滴著水。
微紅的火光照亮客廳,溫暖了室內(nèi)的空氣,柴木燃燒著,噼里啪啦炸響一聲,他坐在一張軟軟的玩偶墩子上,手拿一把燒火鉗,把柴木架起來,讓它們能充分接觸氧氣,燃燒的更旺盛。
今晚的晚餐仍然是罐頭,畢竟廚房用具還不齊全,沒法燒水煮飯。
他計劃把客廳的一面墻改造一下,用石磚搭建一個灶臺,冬天冷了,還可以當(dāng)做壁爐用。
只是一個土質(zhì)的粗糙灶臺放在這樣一個歐式裝修的別墅內(nèi),總覺得有些格格不入。
但沒辦法,沒有天然氣,煤氣罐他又不敢用,只能燒木頭了。
要是找到發(fā)電機(jī)了,倒是能搞個電磁爐來用用,燒水煮飯會方便許多。
不過那都是后話,吃完晚飯,他想著對室內(nèi)進(jìn)行大掃除,他雖然沒有潔癖,但也不喜歡住在一個塵灰滿天飛的屋子里,不說把地板擦的能當(dāng)鏡子用,至少要光著腳踩下去,不會踩的腳底發(fā)黑。
他在廁所找到了閑置的拖把和掃帚,還有雞毛撣子、毛刷和洗衣粉,似乎是物業(yè)留下的,畢竟像這種別墅,在賣出去之前,物業(yè)大多會定期來清理,時刻保持房間的整潔。
昨天他就把水缸和水桶搬到了室內(nèi),這會天黑了,下著雨,也沒別的事情可做,他便接了一盆水,開始拖地。
由于窗戶和門常年關(guān)著,地板上倒也沒積上太多的灰,倒上洗衣粉調(diào)和的水,多拖幾下,大地理打磨成的瓷磚就閃閃發(fā)亮了。
難辦的是那些生長在墻縫和墻角里的霉菌和青苔,畢竟是一樓,州山市又是個近海城市,濕氣很重,喜濕喜冷喜陰的微生物和植物,很容易就會泛濫起來。
他是南方人,住在農(nóng)村的時候,倒也沒少和這些毛毛長長的東西打交道,但自從小學(xué)畢業(yè),搬到小區(qū),住上了電梯公寓,就再沒見屋子里長過霉菌。
此時他看見好幾個墻角都長出了厚厚一層的污漬,心里極度不爽,誰不喜歡干干凈凈,整整齊齊的房間?
可拖把對那些頑固的霉菌和青苔根本沒用,必須用上硬毛刷才行。
于是他左右雙持,耐著性子蹲下來,硬是花了兩個多小時,把每一處墻角和墻縫都刷的干干凈凈,光是刮下來的霉菌和青苔,就裝滿了小半個盆。
至于天花板,沒長出霉菌,他墊著凳子,用雞毛撣子擼擼灰,就整潔很多了。
用清水最后清一遍地板,他提小白的后頸肉,把它裝在旅行包里,以免小家伙水沒干就四處亂踩,弄的滿地泥巴印。
拖完地就是擦玻璃,前前后后,這場大掃除花了三個多小時,耗費(fèi)了一整缸的水。
京元赤腳站在客廳,雙手叉腰,看著打掃完的房間,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
地板差不多也干了,他把小白放出來,燒了一小盆溫水,給它洗腳擦毛。
它似乎憋壞了,腳底板一挨著地,就撒歡地到處跑。
有這么一個小家伙在屋子里轉(zhuǎn)悠,添了不少生氣。
京元伸了個懶腰,回過頭看那些烤在火盆邊的書和本子,紙上的水分差不多蒸干了,他坐在地板上,把所有的書全部擺在面前,拿上紙筆,把書名記下來,做了一個簡單的目錄。
看一眼手腕上的機(jī)械表,已經(jīng)是晚上10點(diǎn)23分,他想了想,不打算看書了,差不多該去休息了,而且他現(xiàn)在的視力,用火光照著看書,說實(shí)話,很費(fèi)勁。
還是白天太陽出來的時候適合看書,要么就等他通電,用上電燈再說。
他相信他一定能用上電的,州山市這么大,早晚都能找到發(fā)電機(j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