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不知哪里來的掎角六足蟲躲在茫茫草叢里,偶爾發(fā)出急促的,像金屬碰撞般的啼叫聲。
離開葉懷住處后,莫長老一行人連夜往山門行去。
由于下山匆忙,一名弟子不留神摔傷左腿,仙陽門大弟子狄羽智能吊在隊伍最后方照顧這名傷員。
“狄?guī)熜郑悴挥X得圣女和方才那小子有些古怪嗎?”
那名摔斷腿的弟子小聲嘀咕道。
狄羽神色里帶著些許不悅,“你就因為想和我說這么一句話,假裝摔斷腿?”
作為仙陽門大弟子,狄羽的眼力何其老辣,自然一眼便瞧出這名弟子的傷勢真?zhèn)危灰晕⒁幌氡忝靼资虑榈膩睚埲ッ}。
“師兄!不知道你們有沒留意,我注意到那葉懷的居所里,擺著好幾樣寶物,其中有一塊是出自肖月谷的武器連環(huán)扣,還有其他幾樣其他門派的寶物!”
“我懷疑他是奸細(xì)!”
“此事非同小可,若他真是其他門派的奸細(xì),恐怕圣女會有危險!”
那名弟子連忙把自己心中的揣度說了出來,狄羽眉頭緊蹙,良久之后不再理會這名弟子,往隊伍最前方走去。
“龔虎,若是他真有問題,把他解決掉吧,背叛師門的叛徒死有余辜。”
那名被喚作龔虎的‘?dāng)嗤取茏樱粗饾u淹沒在前方濃霧里的狄羽師兄,再也掩蓋不住眼眸深處的貪婪神色,悄然離開隊伍往山上潛行而去。
…
葉懷半躺在臥榻上,腦海當(dāng)中滿是柳飄仙方才對他說過的話。
“這印記是在我修行的時候出現(xiàn)的嗎?”葉懷沉吟道,柳飄仙沒有必要在這種事情上對我說謊,那么她提到的情況倒是可信。
在我開始修煉之后,我的軀體的確發(fā)生了我不知道的變化,導(dǎo)致我的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栗,以至于柳飄仙誤以為我走火入魔。
那么這印記是怎么出現(xiàn)的呢?
是原本就藏于我的體內(nèi),由于我終于可以修行了,體內(nèi)有靈力了,才顯現(xiàn)出來的?
還是在可以修行之后,被這個世界某些恐怖存在盯上了,在我身上留下的印記?
這一刻的葉懷,有強(qiáng)烈的沖動想要把右手上的神秘印記研究個底朝天,可是,那樣會不會有什么意外發(fā)生?
“我又要開始作死了嗎?”
“反正我已經(jīng)活了數(shù)萬年,已經(jīng)活膩了,沒什么可怕的——”
葉懷自言自語道,稍微催動之下,在他纖細(xì)的靈脈當(dāng)中,那微微發(fā)燙的青灰色靈氣,如臂所指般朝著右手之處翻滾涌去。
沒什么特別的事情發(fā)生,難道這只是一個普通的,沒什么鳥用的胎記?
葉懷搖了搖頭,方才催動靈氣匯聚向那一枚眼眸,并沒有任何異象出現(xiàn),不由得讓他感到一些失望。
接下來,不愿意放過任何一種可能性的葉懷,開始嘗試用更強(qiáng)大的功法來催動印記,看看是否會有些不同的變化……
歷經(jīng)十萬年,對流云大陸萬千功法、戰(zhàn)技倒背如流的葉懷,腦子里藏著幾乎所有傳奇功法。
這一次,他給自己修煉的乃是天階功法《天荒九法》,每一法決對應(yīng)一重境界,修成每一重法決都將對修煉者肉身有極大增幅。
可,明明他練成了《天荒九法》,也用天荒九法凝練過的靈氣沖刷那‘印記’,硬生生沖刷了半個時辰,那神秘的印記依然不動。
不。不對!還是有變化的。
臥槽,這么生猛!我要把自己作死掉了嗎!
葉懷驚恐的看著右手的神秘印記,在他用天階功法沖刷之下,竟形成一個極小的旋渦,以肉眼可見的恐怖速度擴(kuò)散、放大,看起來就像一個漩渦長在他的手掌上!
“砰——”
仿佛天崩地裂的聲音從冥冥虛空傳來,一朵青灰色的污濁“云朵”從葉懷手上迸射,在他的面前形成,形成了一個如同眼眸般的形狀。
那眼眸當(dāng)中,沒有瞳孔,不帶絲毫感情,漠視蒼生。
“找到你了——十萬年啊——”
又是一道蒼茫縹緲的聲音在葉懷耳邊蕩漾開來,葉懷的神色愈加凝重。他沒有見過世間有這種古怪存在,但還是能依稀明白這眼眸是怎樣做到的。
這是,分神降臨,破碎虛空,隔萬千里傳音!但是,這已經(jīng)是起碼武尊以上修為的存在才能做到的了。
不,它比武尊還要可怕。就算是武尊,最長壽命也就活個四五百年,這神秘存在居然能活十萬年。
葉懷心念急轉(zhuǎn),明白這恐怖存在的可怕,立馬停止了窺探。
畢竟從這一刻的情況來看,對方還沒打算滅掉他這個小嘍啰,說明他還是有一些用處的。但這不代表他葉懷就能夠肆意褻瀆對方的威嚴(yán),若是強(qiáng)行褻瀆的話,說不定這大佬惱怒之下就一個眼神讓他變成飛灰了。
“糟了,這怪物不會是為了找我找了十萬年吧,難道是知道我是穿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