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時間到了五點(diǎn)左右,院中有了響動,這是農(nóng)村人的習(xí)慣,他們會很早就起來開始打點(diǎn)一天的事務(wù),漸漸的,院中傳來嘈雜的人聲。
人很多!
憑院內(nèi)傳出的那些動靜,榮國華就聽了出來。
可他卻沒有上前去敲門,仍然站著沒動!
他不敢!他害怕不知如何面對!
吱呀!
就在這時,大門打開的聲音忽地響起,隨后,一道略顯蒼老的身影從門中走出,手里面拿著笤帚。
“二姑!”看到出現(xiàn)的身影,榮國華輕輕喊了聲,旋即迅速低下了頭。
“啊?國華,你回來了!咦?你五叔他們呢?”
“我先下來了,他們…他們還在山上”聽著二姑詫異的聲音,看著蒼老的臉,心中有種莫名的感慨。
“哦,進(jìn)來吧,你母親他們?nèi)サ锰蝗唬瑳]有來得及通知你們,沒能見到你最后一面”說著二姑已來到榮國華面前,伸手推著榮國華入門。
“哦,你哥他們還沒回來……”
……
正房,如今成了靈堂,走進(jìn)去后,榮國華就看到了兩口棺材,懸空放著,四周放著些花圈,棺后放著父母的相片,棺還沒有封好,還能看到躺在里面的父母,父母穿戴的很整潔,看著靜靜躺著的父母,榮國華眼淚流了出來。
撲通!
砰砰砰!……
榮國華直接跪倒在地,額頭觸碰著地面,幾下便腫了,可榮國華好似沒有感覺,一個勁兒的磕著頭,淚水嘩嘩的涌下,頭碰著疼,可心中更痛!更難受!
腦海中瘋狂的閃現(xiàn)著一幅幅的畫面,從來沒有這樣的時刻,腦海中的畫面如此的清晰。
可是,這樣才痛!
“明明去年來的時候,兩老身體還很好,可怎么就…”
“砰砰砰!……”
榮國華只是一個勁的磕著頭,似乎這樣才能減輕些什么,心中有的只是對于父母的無限的思念,那種情愫,充斥著榮國華的胸膛,散不去!
見狀,二姑腳步移動,嘴角幾次張合,最后抹抹眼角,悄悄的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天漸漸亮了起來,人漸漸多了起來。
榮國華此刻神情有些呆滯,他沒有繼續(xù)叩頭,而是就那樣跪在地上,雙目似是無神的看著兩副棺材。
進(jìn)入靈堂的人多了,都是親戚,許多都認(rèn)出了榮國華,這個在他們眼中有些另類的人。
有人勸說榮國華,有人在議論,榮國華都沒有理會,沒有心情理會。
人來人往,來參加葬禮的親朋來來去去,或是準(zhǔn)備著相關(guān)的事情,或是前來靈堂告別,榮國華沒有動,就那樣跪著。
他腦海中出現(xiàn)的全是父母的圖畫,聲音。
直到深夜,榮國華沒有吃也沒有喝,整個人顯得有些死氣沉沉。
或許,只有父母不在了,你才能真正的體會到自己的父母,才能真正醒悟父母對自己的愛,是有多深。
不管你將來做出什么選擇,他們都會支持你,無聲無條件的支持!
若是他們反對,那也是他們害怕你走上這條路,生活可能會不如意,人與人畢竟是會不同的,選擇自然也回不同,可是不管如何,從他們心里講,他們,是真心的希望你好!
只要你好!
他們便安好!
……
“國華,休息去吧!”臨近深夜,二姑又過來了。
“我想再待會兒。”
“唉!”看著榮國華,二姑突地嘆了口氣,聲音微微有些嗚咽,“那你注意身體,明天你哥他們就回來了”
“知道了!”榮國華知道,二姑從小就很疼他!
……
第五日,出殯,榮國華的家鄉(xiāng)興土葬。
跟著棺,榮國華緩緩走著,棺停,榮國華跪首,這樣一路停停走走直到安葬的山中,臉頰淚水流過,卻是無聲之淚。
他哭不出聲來!!!
看著一點(diǎn)點(diǎn)蓋上土的墓穴,想到再也見不到父母了,驀地,一股難以琢磨的情緒涌來,心中難受萬分。
“爸媽!”
……
“你們走好!”
……
砰砰砰!
額頭碰在泥土上,發(fā)出一聲聲的悶響,一滴滴的眼淚流下,四周前來送葬的親朋寂寂!
只有榮國華的哭聲,磕頭聲!
可是,縱使叩首千萬,父母能挽回?心中之痛能少?
這種悲,言語豈能描述?
“縱使……縱使……,都太遲了!太遲了!太遲了!……”
恍恍惚惚,好像是丟了魂,榮國華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回家的。
直到耳邊一股股嘈雜的音浪傳來,榮國華才微微有些清醒,似乎現(xiàn)在他才有了知覺,眼睛里還算寬敞的屋中擠滿了人,可榮國華心中卻感覺空空的,很難受。
靜靜感受,心中沉寂,雜亂。
“咦?忘了問二姑了,也不知我媽、爸他們究竟是怎么去的…”這會兒,榮國華終于想起,似乎,自己還不知父母他們?yōu)楹稳チ恕?br/> 一切來得是如此的突然,直到現(xiàn)在,榮國華才恢復(fù)了思考的能力,而細(xì)細(xì)想來,榮國華總覺得其中透露著不正常。
不對勁兒!
可是,他問了所有的親人,卻沒有任何一人告訴,沒有一個人愿意說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
便是,最疼她的二姑也沒有!
而且,榮國華能感受到,這些人話語中隱藏著什么,“這其中,定然有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