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苓回了府,有些惆悵。
子時,洛苓還呆坐在榻上,可能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回憶著什么。
不知過了多久,洛苓起身,出了府。
凜冽的風在耳邊呼嘯,洛苓漫步上了府后的山,風吹的微有些頭痛,但卻讓她感覺很舒服。
洛苓望向前方綿延無盡的山路,嘆了口氣,漫無目的地又踏上幾個山頭。
朦朧的霧不知什么時候漲涌了上來,擋住了前行的路,洛苓這才發(fā)覺,周圍的一切變得冰冷陌生。
不知摸索著探了幾個時辰,幾乎快要到黎明的時候,洛苓才從霧中發(fā)現了零星的一點燈火氣。
眼前是一座木屋,木屋窗口隱現暖黃色的光,夾在黑夜里,顯得溫暖又特別。
咚,咚。
門打開了,屋子的主人是一個儒雅的書生,身著一襲白衣,顯得與這凡塵格格不入。
還沒等洛苓張口,那男子便仿佛看出了她的窘迫,他理了理袖子,溫柔的喚了一句:“請進吧。”
屋內熱乎的溫度瞬間讓洛苓即將凍僵的身子緩了緩,她把雙手攏起放到嘴邊,哈著氣。
那白衣書生不知從哪里搞出了一個暖手爐,遞給洛苓。
洛苓頷首,莞爾一笑,“謝謝。”
見那人坐在自己的身邊不說話,只是眉眼淡然的盯著前方。這種對于陌生人不聞不問的主兒倒是讓洛苓覺得稀奇。她動了動身子,暖爐讓她的體溫回了不少,“你不問我?”
書生笑了笑,語氣很是溫和:“我該知道的你早晚會告訴我,我不該知道的就算問了又如何呢?”他倒是看的坦然。
洛苓雖迷了路,卻也知道這里是半山腰,眼前這人渾身上下有一股超脫世俗之外的坦然,盡管他什么也沒說,洛苓也知道他并非一般的書生。
“我出來散心時迷路了。”洛苓訕訕的笑了笑,“這山上大霧彌漫,我一時也找不到回去的路。”
白衣書生微微頷首,輕聲道:“你叫我秦穆就好。”
秦穆。
洛苓在心中將這個名字重復了一遍。更是印證了方才自己的猜想。這名字大氣的緊,絲毫不像一個市井小民的名字。
“每年到了這時候這山中便會起霧,短則三天,長則十日。姑娘若是不著急下山,安心在這里住下便是。”秦穆的聲音響起,輕柔柔的落進洛苓的耳朵里。后者先是點了點頭,接著目光落在了墻上。
用家徒四壁來形容秦穆倒是一點也不為過。
“你我素不相識,你肯遞我一個暖爐便已經是大恩大德,若在這里住下的話,我得付些銀子才是,不然我安不下心。”洛苓說著,便準備從口袋里掏出錢袋,卻被秦穆給攔了下來。
“無需銀兩。”秦穆像是看穿了洛苓的心思,只好解釋道,“我并不缺錢,若是你心中實在過意不去,每日多同我說說話便是,我整日住在這半山腰,偶爾也會覺得無趣。”
洛苓想了想也覺得他說的不無道理。她雖不明白為何秦穆明明家徒四壁卻說自己不缺錢,但是也算是理解有些文人志士的確是會把錢當成身外之物。
既然這樣,洛苓便在秦穆家中住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