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說的又快又急,顧九都沒反應過來呢,林安就已經(jīng)將毒誓給發(fā)出來了。
見他這模樣,顧九無奈的搖了搖頭,道:“行了,小孩子家家的,誰讓你發(fā)誓了?”
雖說并非所有的孩子都是純善之輩,但眼前這小乞兒縱然衣著破舊,眼中的澄澈卻是騙不了人的。
因此她說完這話,見林安著急澄清的模樣,又加了一句:“我信你。”
得了她這答復,林安的臉色才好看了些。
顧九自早上到現(xiàn)在都沒吃東西,現(xiàn)下一手攬著男嬰,一手則是拿筷子草草吃了些東西。
待吃完了飯,林安又問起老道士的事情,顧九這才將實話說了。
誰知她才復述了那官差的話,就見林安格外激動道:“我?guī)煾覆皇菤⑷朔福粫⑷说模 ?br/>
被他這么一吼,懷中的奶娃娃也被嚇醒,抽抽噎噎的開始哭,見狀林安又忙的過來哄孩子。
顧九先安撫了小的,又安撫大的:“你且別著急,我并未說你師父是殺人犯,現(xiàn)下事情也并不確定,想來會有轉機。”
因著這會兒天色不早,顧九又不能將兩人帶回明國公府,想了想,索性帶著他們?nèi)チ俗约好碌臅S里。
這書齋并不賺錢,之所以作為她的陪嫁,是因為顧家覺得這是能跟文人搭邊的行業(yè),看起來不那么充滿銅臭味兒。
畢竟,明國公府乃是世家,祖上也都是有學問的。賺錢的鋪面拿來給女兒,是用來傍身的;而書齋這等,則是拿來沖門面的。
書齋掌柜的是一個年約四十的秀才,孤寡一人,尋常時候吃住都在這里,對于少東家?guī)韮蓚€孩子,秀才倒也未表現(xiàn)出來不耐,當下便應承了照顧二人。
“你們且先在這里住著,待你師父的事情有了結果,我再告訴你可好?”
顧九現(xiàn)下已經(jīng)基本確定,老道士是故意告訴自己土地廟,就是為了讓她將這兩個孩子給撿回去看顧的。
她倒是可以甩手不管,只是這一大一小實在是可憐,她雖不是圣人,卻也做不到見死不救。
這樣料峭的春寒里,沒有老道士養(yǎng)著,年歲大的林安倒還好說,可這小明兒怕是活不過多久的。
林安雖然年紀小,卻不是是非不分之人,鄭重的謝了顧九,便忍著不安在此先住了下來。
……
回到明國公府后,已然是薄暮時分了,顧九看了眼被夕陽染紅了的天邊,不由得捏著眉心嘆了口氣。
她這一日奔波,原本是為了給顧念藍看病的,誰知非但看病未果,反而還攪和進了這樣一池渾水之中。
那兩個孩子倒是可以暫時養(yǎng)著,只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還有那個孫伯殷……
前世里顧九并未真正見過此人,然而那坊間傳聞卻是真的,還有說書人口中敘述,這人的確被推崇備至。
她也確認自己沒有找錯人,可今日先是老道士,后是秦崢,那神情卻讓顧九心中格外不安。
這個孫伯殷,到底靠譜么?
她還不等理清楚這些思緒,就已然到了歸九院,趙嬤嬤正在跟幾個下人說什么,見她回來,當先行禮道:“給小姐請安。”
顧九點頭應了,掃了一眼房中多出的幾個人,問道:“這是今日采買回來的?”
走之前趙嬤嬤跟她提了一嘴,說是讓牙婆選了人,今日送過來的。顧九將這事兒全權交給了趙嬤嬤,想來這便是她留下來的人選了。
聽得她問話,趙嬤嬤便笑著應了,讓這些人去回廊下站好,自己在門內(nèi)給顧九一一介紹,又恭聲道:“小姐若是覺得哪個不好,老奴就去通知牙婆將人領走,咱們再挑選可心的。”
對于趙嬤嬤看人的眼光,顧九還是相信的,因擺手道:“不必,我瞧著可以了,嬤嬤看著先調(diào)理吧,合適了便留下,若是回頭不合適,再換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