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這急脾氣,恬姐兒什么時(shí)候做過不穩(wěn)妥的事?她又不是你,你先坐下,咱們聽恬姐兒說?!庇岈幏加门磷铀χ昼娴溃昼嬉荒樈辜睋?dān)憂的看著李恬,勉強(qiáng)坐下來,直著上身緊盯著李恬催道:“你快說!好好的,你排什么戲?”
“不是為了排戲,是為了下個(gè)月初的競酒,我想讓千春坊的玉堂春酒拿下今年這競酒會的頭名,幾個(gè)掌柜商量來商量去,就想了這么個(gè)法子?!?br/> “這排戲跟競酒有什么瓜葛?”林珂一臉莫名其妙,急切的打斷了李恬的話。
“你安心聽恬姐兒說!真真是……越大性子越急!”俞瑤芳用腳踢了踢林珂薄責(zé)道,林珂嘟了嘟嘴:“恬姐姐快說,我不說話了?!?br/> “這是個(gè)討巧的法子,”李恬接著笑道:“那戲文說的是一個(gè)釀酒師傅的女兒,叫姚玉堂,救了一個(gè)窮困欲死的書生,兩人情愫互生,這書生最愛佳釀,這位玉堂姑娘就一心一意想釀出最好的酒給書生,后來書生進(jìn)京赴考,姚玉堂爹娘逼她嫁人,姚玉堂就跳河死了,后來書生中了進(jìn)士,回來迎娶,誰知道姚玉堂已經(jīng)死了,只給他留下了幾壇子好酒,書生悲痛欲絕,就把這酒起名叫玉堂春,以寄哀思?!?br/> “玉堂春?那不是你們千春坊的招牌酒?噢!我明白了,這故事真讓人難過!可這競酒靠的是酒好,這戲再好,人家也不會因看了你這戲,就覺得酒好了,這是兩回事?!绷昼鏀偸值溃岈幏家颤c(diǎn)頭附和道:“我也是這么想,就怕白花了銀子,畢竟這故事俗氣得很?!?br/> “哪出雜劇不俗氣的?都是才子佳人,就看怎么寫了,我問你們,那樊樓是從什么時(shí)候生意好起來,成了咱們京城數(shù)得著的大酒店的?”李恬看看林珂,又看著俞瑤芳問道,俞瑤芳只怔了瞬間,就輕輕拍了下手,若有所悟的輕輕笑了一聲,林珂想也不想的答道:“就從他們少東家在樊樓遇到現(xiàn)在的少奶奶,定了親之后。”
“對呀,兩人在酒店偶遇,后來成了佳偶,然后樊樓的生意就一下子好起來,多少人過去看熱鬧,連咱們也不也特意到少東家與少奶奶狹路相遇的那個(gè)花架下看過幾回?!崩钐裥Φ?,林珂舉一根手指按著自己的額頭,想了想道:“這事你上回說過,那也是因?yàn)榉畼堑难b飾、酒菜等等皆是上上之品,人來了就能留住,你那玉堂春酒哪有人家清風(fēng)樓的流霞好?!?br/> “誰說玉堂春不如流霞了!”俞瑤芳帶著幾絲惱怒踢了林珂一腳,林珂忙辯解道:“我阿娘說的,我阿娘說,千春坊怎么能跟清風(fēng)樓比呢?說清風(fēng)樓是五皇子外家的產(chǎn)業(yè),必定是好的?!庇岈幏紵o語的往上翻了個(gè)白眼,干脆不理她了,李恬笑推著林珂道:“咱們都不飲酒,你阿娘也不飲酒,其實(shí)好不好都是聽人家說的,反正我也不在乎那點(diǎn)銀子,掌柜們既然說行,讓他們試試就是了,就算不能爭個(gè)第一,也沒什么壞處不是?!?br/> “那倒是,”林珂說了半句,又想起別的熱鬧事來:“恬恬你知道吧,溫國公買了好多張看帖往外送,還給我家送了兩張,我聽我阿娘說……”
“你阿娘跟你說這個(gè)?”俞瑤芳打斷林珂的話叫道:“是你偷聽的吧?”
“那當(dāng)然,這樣的事當(dāng)然都是偷聽的!”林珂理直氣壯道:“大哥、二哥還有我,陪阿娘說話,話說的好好兒的非趕我走,我當(dāng)然要聽一聽啦,我告訴你,我聽來的事可有意思了,大哥說溫國公迷上了姚纖纖,為了她花了好幾千銀子了,還從我大哥手里借了兩千兩銀子沒還呢?!?br/> “那個(gè)溫國公,真是惡心!”俞瑤芳一臉厭惡的用帕子揮了揮,林珂點(diǎn)頭贊成道:“可不是,滿京城最讓人惡心的就是他,都那么老了,還整天掂記人家十幾歲的小姐,他府里都多少小妾了?成堆了,還掂記這個(gè)掂記那個(gè),大長公主那么好,怎么也不管管他!”
李恬眼底閃過絲冷意,大長公主真是配得上一個(gè)‘好’字!
“你看你,又說的岔到哪兒去了,快說花了好幾千銀子的事。”俞瑤芳踢著林珂道,林珂連踢回去嗔怪道:“明明是你岔話!別打斷我的話了啊!我大哥說,溫國公花了好幾千銀子,一趟也沒得手,姚纖纖為了排這戲,也不知道關(guān)在哪一處,足有大半個(gè)月不露面,溫國公不知道去了多少趟,連人影也沒看到過,我大哥說,溫國公想這姚纖纖,都快想瘋了,這回一聽說這出雜劇要在桑家瓦子演,竟花了上千的銀子,到處拉人要給姚纖纖捧場,唉呀!”林珂又想到了另一件大事:“這戲是恬姐姐出錢排的,咱們也該花點(diǎn)銀子捧捧場。”
“不用捧了,昨天中午就沒位子了。”李恬笑吟吟道,俞瑤芳驚訝的看著李恬道:“離開演還有三四天呢,這就沒位子了?這京城有錢的人還真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