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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秦記 第七章 三絕美人

伍孚雙膝一軟,跪了下來。事實上,他一時之間仍弄不清楚眼前究竟發(fā)生什么事,只知自己心中想著的事,被項少龍一口揭破,由于作賊心虛,有點像一個以為把自己包藏在密封厚衣內的人,忽然發(fā)覺自己赤身裸體地讓人一覽無遺。項少龍看穿的雖只一點,但伍孚在感覺上卻像所有事全給看破。一時間他雖仍未意識到確實的后果,但潛意識中卻知道若自己卑鄙的行為被識破,等若開罪儲君和項少龍,必將惹來滅族大禍。所以他跪下來乃是近乎下意識的反應。
  嫪毐勃然色變的原因是伍孚騙他。早先伍孚謊稱單美美身體不適,必須早退,當然今晚不能陪他度夜,豈知竟是因要去陪呂不韋,此事確是孰不可忍。他雖奇怪項少龍為何會知道美美去陪呂不韋一事,但憤怒卻蓋過求知心。除單美美猜到一點點外,其他人都愕然望著跪伏地上的伍孚,弄不清楚發(fā)生何事?
  項少龍訝道:“伍樓主不是做了什么錯事吧?所謂生平不作虧心事,夜半敲門也不驚。樓主看來卻剛剛相反,聽了區(qū)區(qū)一句話立即跪下來,所為何事呢?”
  伍孚是老奸巨猾的人,定過神來,暗罵自己膽小心虛,忙爬起來,干咳道:“小人只是一時失足,閃得跪跌下來,教各位大人爺們見笑。”
  嫪毐冷哼一聲道:“樓主來此,不是有如項大人所言,要把美美送與仲父吧?”
  伍孚對嫪毐,遠不如對項少龍的畏忌,忙道:“實情確是如此,不過若內史大人不高興,小人這就回去推掉仲父。”
  伍孚此時驚魂未定,只想迅速離開,以查證為何項少龍竟會拆穿這件事。其中一個可能性,自然是因項少龍的人發(fā)覺呂不韋駕到。
  單美美發(fā)出一陣清脆的嬌笑,沖淡不少凝重的氣氛后,嬌嗲地道:“項大將軍剛才出去打了一個轉,是否恰巧碰到仲父?”
  項少龍知道單美美是借機通知伍孚,教他不用憂心,以為給項少龍識破所有機密。只從這點,可知單美美實在是呂不韋的人。淡淡道:“我沒有見到仲父,但我的手下卻見到他的隨從,所以隨口一猜,怎知卻害得伍樓主摔一跤?!?br/>  伍孚和眾人明白過來,項少龍則心中好笑。
  嫪毐探手過去,挽著單美美的小蠻腰,向伍孚喝道:“樓主該知眼下應怎么做吧?”
  伍孚垂頭應是,狼狽地退出堂外。
  蒲鶮舉杯笑道:“生平不作虧心事,夜半敲門也不驚。這極有意思的詞句我蒲鶮尚是初次得聞,項大人妙語如珠,蒲鶮敬你一杯?!?br/>  眾人均有同感,齊齊舉杯向項少龍致敬。
  項少龍心中苦笑,知道自己又引用了超越時代的名句。蒲鶮故意重提兩句話,自是看穿伍孚作賊心虛。
  此時各人都有幾分酒意,嫪毐笑道:“不若讓我們暫忘明天要發(fā)生的事,先欣賞三大名姬之一的石素芳色聲藝三絕的精采演出吧1
  項少龍舉杯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愁來明日當,我們再喝一杯。”
  包括單美美等諸女在內,人人屏息靜氣,等待石素芳的出場。項少龍也懾于她的三絕聲名,生出期待之心。
  一隊由十八名女子組成的樂隊,此時置身近門的一端,一邊吹奏敲擊各式樂器,一邊訓練有致地擺舞身體,舞姿曼妙,教人悅目賞心。她們莫不綺年玉貌,身穿彩衣,配上舞樂,引人之極。忽然鼓樂一變,兩隊各八人的美艷歌姬,手持羽扇,身穿輕紗,分由兩邊側門舞進堂來,乍合倏分,變化出各種不同的人造圖案,看得在場男女,均嘆為觀止。秦國雖是當時頭號強國,但若論文化風流,哪是其他六國對手。單美美等已是秦國第一流的歌舞姬,但見到來自東方的歌舞團,亦只好自愧不如。最精采是輕紗下隱見淡紅色的褻衣短褂,香肩勝雪,玉臂粉腿,搖曳生姿,看得眾男兩眼放光,色欲之徒如嫪肆者更是口涎直流。
  項少龍乘機觀察眾人反應,嫪毐和令齊、韓竭等雖未像嫪肆的失態(tài),但亦是目瞪口呆。只有蒲鶮神色沉冷,可知此人擺出來的姿態(tài),只是眩惑別人的一種假像。
  兩隊舞姬,在千變萬化后,由分而合,聚成一個大圓,櫻唇輕吐,發(fā)出曼妙無倫的歌聲。項少龍半句也聽不到她們在唱什么,正思量間,眾舞姬忽地蝴蝶般飛散四方,一位絕色美女赫然出現(xiàn)在眾女的正中處。眾人都不知俏佳人何時駕到,如何不為人知的躲在歌姬陣中,到蒲鶮帶頭鼓掌喝采,如夢初醒般附和起來。美女身穿鮮黃繡花的羅裙,足登絲織錦花繡鞋,頭上的釵簪以玳瑁鑲嵌,雙耳戴明珠做的耳珰,粉頸掛上寶石綴成的珠鏈,混身光華流轉,配起她顫顫巍巍的聳挺酥胸,纖細得僅盈一握的腰肢,潔白如絲緞的皮膚,胖瘦適中的身材,妖艷婀娜,動人至極。
  瓜子般的俏臉上嵌了一對顧盼生妍的明眸,在兩個美麗的酒窩襯托下香唇像一抹由老天爺那對妙手勾畫出來的丹紅胭脂,艷麗濃郁,卻一點不落于塵俗。
  她雖坐在地上,未有任何動作,但只坐姿已使人感到她體態(tài)嫻雅,輕巧無倫。
  最令項少龍印象深刻的是她長秀而潔白的脖子,那使她在妖艷中透出無比高貴的氣質,比之琴清和紀嫣然,亦不會遜色多少。
  石素芳這一亮相,宛如艷陽初升,光華奪目,不論男女,均被她美絕當世的扮相震懾得不能自已。其他舞姬以她為中心坐下來,輕輕遙向她揮動羽扇,使人清楚知道她是歌舞團的核心和靈魂。石素芳像一點不知自己成為眾人眼光的唯一目標,像獨坐深閨之內,顧影自憐地作出幾個使人心跳情動的姿態(tài)表情,幽幽唱起來。石素芳的紅唇綻放出縹緲優(yōu)美、如云似水的歌聲,反覆如波推浪涌,仿佛勾留在氤氳纏綿的氣氛中,不但自己欲舍難離,也教人走不出去。
  項少龍本是不懂音律之人,近年因受紀嫣然的影響,已略諳一二,聽到她的凄幽的歌聲,腦海泛起一幅美麗的圖畫,若似夢境里有位活在深邃幽谷內的仙子,正徘徊水畔,對著自己美麗的倒影深情詠吟,其動人處比之紀嫣然的簫音不遑多讓。
  她唱的是詩經中的《采薇》,是描寫將士出征的寫懷詩,不斷重唱“采薇采薇”,然后是一段將士感懷的描寫,那種纏綿哀怨的歌聲感情,誰能不為之傾倒。她的歌聲雖是若斷若續(xù),似實還虛,但偏是異常清晰,咬字明確,教人聽得一字不漏。當她唱到“若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行道遲遲,載渴載饑。我心傷悲,莫知我哀?!甭曇艮D細,與樂音同時消沒,化入千山萬水外的遠處,眾舞姬又把她圍攏遮掩起來,羽扇顫震間,全體退出門外去。眾人感動得連拍掌喝采都忘掉。項少龍亦神為之奪,傾倒不已。
  眾人迷醉無言之時,一名四十余歲的華服大漢走進來,一揖倒地道:“金成就參見蒲爺和各位大人?!?br/>  蒲鶮回過神來,笑道:“這位是金老大,全賴他的苦心訓練,各位得以聽到剛才比仙籟還動人的歌聲?!崩^而把各人介紹給金老大。
  嫪毐欣然道:“人來,給我賞金老大十兩黃金。”
  當下,自有人拿錢給金老大。項少龍暗忖嫪毐近來定是刮了很多銀兩,否則怎能隨手大筆打賞。
  金老大千恩萬謝,蒲鶮識趣地道:“石姑娘今晚心情如何?可否請她來陪我們閑聊兩句,好讓我等表達仰慕之情。”
  金老大顯然應付慣此類場面,故作神秘地壓低聲音道:“我這女兒絕不能對她操之過急。待小人找到時機,再安排她和諸位大人見面,此事可包在小人身上?!?br/>  眾女均松了一口氣,單美美等醉風四花更露出不屑之色,表面似不值石素芳擺的架子,骨子里自然因為對她傾倒眾人妒忌得要命。若論姿色,單美美比之石素芳,實是各勝擅長,但若論聲藝卻至少遜了一籌。至于包裝形象,更輸了一大截,假如這是由金老大這個“經理人”設計出來,那金老大就大不簡單。
  金老大轉向項少龍道:“我這女兒一向眼高于頂,但對項大人卻特別留心。今晚因知道大人有份出席,特別開心,還唱出她的首本名曲?!?br/>  項少龍連忙謙讓,同時心中大罵,剛才石素芳唱曲之時,眼尾都沒看過自己,而金老大卻偏要這么說,擺明是蒲鶮的囑附,以挑起嫪毐對自己妒忌之意,其心可誅。
  果然嫪毐雙眼閃過嫉恨之色,哈哈笑道:“既是如此,金老大只須安排石小姐和項大人私下相見,有我們這些旁人在,反為礙事?!?br/>  項少龍恨不得痛摑金老大兩巴掌,同時暗懔蒲鶮兵不血刃的毒辣手段。這一招離間計,用在什么人身上都比不上用在嫪毐身上生效。因為嫪毐一向妒忌項少龍和朱姬的關系,所以金老大幾句話命中他要害。
  項少龍別頭向身側的嫪毐苦笑道:“嫪大人切勿對金老大的話認真,我看石小姐對任何人都不在意才是真的。”
  嫪毐干笑兩聲,顯是仍難以釋然。最高興的當然是蒲鶮,舉杯勸飲。金老大乘機退出去。
  不一會伍孚回來,還有呂不韋、管中邪和許商三人,且把金老大硬扯回頭。眾人均大感意外,愕然以對。
  呂不韋來到堂心,眼光掃過各人,最后落到嫪毐身上,哈哈笑道:“我今天來是要罰內史大人三杯酒。”
  嫪毐、項少龍等紛紛起立施禮,單美美諸妓拜伏地上。
  嫪毐一向在呂不韋淫威下過活,近來雖因有朱姬撐腰,飛皇騰達,可是舊主余威猶在,不見面時還可逞威風,現(xiàn)在面對著面,立時像矮去半截似的,囁嚅道:“仲父為何要對卑職興問罪之師呢?”
  呂不韋捋須長笑道:“少龍、蒲老板和諸位美人兒可作見證,讓我逐項罪一一數(shù)出來,看是否罰得有理?!?br/>  在呂不韋身后的許商喝道:“還不給內史大人先斟第一杯罰酒?”
  呂不韋欣然道:“美人們請坐!”
  眾女依言坐下。單美美和楊豫一人提壺,另一人取杯,斟滿一杯酒,遞到像見到貓的老鼠般的嫪毐手上。
  項少龍不由心中暗贊,呂不韋甫一入場,憑其身份氣勢把各人全壓下去,完全地操控主動之權。被“押”回來的金老大則一頭霧水的站在伍孚之旁,弄不清楚目下究竟發(fā)生什么事。嫪毐的手下韓竭、令齊、嫪肆等見項少龍和蒲鶮啞口無言,更是沒有插嘴的余地。卓立呂不韋另一旁的管中邪則臉帶微笑,神態(tài)自若,令人一點看不出幾天前他曾敗在項少龍的百戰(zhàn)寶刀之下。
  呂不韋負手身后,悠然舉步來到嫪毐席前,微微一笑道:“首項罪名,是明知本仲父來了醉風樓,竟不過來打個招呼,何時我們的關系變得和陌路人沒有任何分別?”
  嫪毐大感尷尬,哭笑不得應道:“該罰!該罰1舉杯飲盡第一杯罰酒。
  蒲鶮看著單美美為嫪毐斟第二杯罰酒,哈哈笑道:“仲父第一杯罰酒,罰的該是我們全體才對?!?br/>  呂不韋搖頭笑道:“本仲父怎敢怪蒲老板,但責怪小嫪卻是理所當然,是嗎?內史大人?”
  嫪毐眼中怒火一閃即逝,這幾句話當然是暗指他忘恩負義。垂頭沉聲道:“仲父的話自然錯不了,只不知第二杯罰的是什么?”
  呂不韋目光落到項少龍身上,微笑道:“少龍料事如神,不若由你來猜猜看。”
  項少龍與嫪毐交換個眼色,苦笑道:“仲父行事出人意表,教我如何猜測?”
  呂不韋大感得意,在眾人注視下于場心來回踱起方步,最后來到大堂向門的一端,環(huán)顧全場笑道:“第二杯仍是與第一杯罰的事有關,剛才碰上金老大,問起來始知小嫪私下安排在此欣賞三絕女的聲色藝,如此難逢的機會,小嫪怎可漏了我呂不韋的一份兒?”
  管中邪附和道:“我當然沒有資格責罰小嫪,卻忍不住要怪小嫪不夠朋友?!?br/>  嫪毐給他們你一句我一句,揶揄奚落,又口口聲聲像從前般喚他作小嫪,臉色開始難看起來,但又苦于形勢仍遠及不上呂不韋,惟有硬咽下這口惡氣,忍氣吞聲地把第二杯罰酒喝掉,嘆道:“第三杯罰酒,恕卑職真的想不到原因。”
  蒲鶮皺眉看著呂嫪兩人,一頭霧水,顯然想不通為何呂不韋要來公然落嫪毐的面子。只有項少龍隱隱猜到原因,皆因呂不韋以為已通過伍孚蠱惑了項少龍,成功陷害嫪毐,故蓄意制造出聯(lián)手打擊嫪毐的聲勢,矛頭更是直指朱姬。
  假若小盤肯和呂不韋聯(lián)起手來對付嫪毐,即使朱姬都包庇不了他。再想深一層,呂不韋顯然是在試探項少龍是否中了他的反間之計。
  想到這里,項少龍心中一動道:“若第三項罪名是與美美小姐有關,可否請仲父暫時放過內史大人,不說出來,那就皆大歡喜,大家可以各自快樂地回家睡覺。”
  這下輪到呂不韋、管中邪等臉色微變,顯是給項少龍說中心事。
  單美美花容失色,瞥了項少龍一眼,跪伏地上,嬌軀微顫。
  嫪毐立即恍然大悟,知道呂不韋是要公開宣布納單美美為侍妾,那他若仍要和呂不韋爭奪美人,自是罪大惡極,有負呂不韋提拔之恩。堂內一時靜得落針可聞。
  呂不韋終是一代人杰,提得起放得下,向項少龍豎起拇指贊道:“還是少龍了得,就因你這兩句話,本仲父收回第三杯罰酒?!?br/>  接著冷喝道:“美美你先回小樓,轉頭本仲父來見你?!?br/>  單美美惶然望了氣得臉色鐵青的嫪毐一眼,低頭站起來,忽然淚如泉涌,掩臉飛奔出去。韓竭手按到劍柄上,望向嫪毐,顯是只要嫪毐一個眼神,立即動手。管中邪和許商亦手握劍柄,卻故意不看韓竭,裝出不屑之狀。大堂內立即殺氣騰起。
  嫪毐雙目兇光一閃,倏又斂去,嘆一口氣,緩緩道:“夜了!大家早點休息也好。”
  呂不韋仰天打個哈哈,向蒲鶮和項少龍分別打個招呼,掉頭便走,管許兩人隨他去了。
  嫪毐沉吟半晌,搖頭苦笑道:“現(xiàn)在我只想到外面吸兩口清新的空氣。”
  項少龍嘆一口氣,卻是因心情輕松而發(fā),因為知道呂不韋和嫪毐的對抗和沖突,終因單美美這條導火線而趨表面化。
  嫪毐和項少龍兩人并騎而馳,在咸陽的古代大街緩緩而行。十八鐵衛(wèi)在前方開路,嫪毐的親衛(wèi)隨在身后。由于不久前發(fā)生過暗刺事件,故人人提高警覺,不敢掉以輕心。韓竭、嫪肆和令齊三人緊跟于后,不過仍隔開一段距離,好讓兩人放心說密話。甫離妓寨,嫪毐最后一絲的卑容立時消失,臉寒如冰,一言不發(fā)。
  走了半盞熱茶的路,嫪毐呆望前方燈籠光映照下的街道,沉聲道:“呂不韋實在欺人太甚。”
  項少龍慣性地細聆蹄聲的響音在空廣無人的長街回蕩,道:“目前形勢下,內史大人還是忍一時之氣,犯不著為一個女人與他正面沖突?!?br/>  嫪毐咬牙切齒道:“項兄看到美美的無奈和痛苦嗎?她的心是向著我的。”
  項少龍想起單美美哭著離開時瞥他的眼神,不由勾畫出一幅這位美女美麗的胴體被緊壓在呂不韋臭體下的情景,苦笑著欲語無言。
  嫪毐像自說自話般低吼道:“我要殺呂不韋1
  項少龍別頭往他望去,剛好嫪毐的目光往他射來,兩人對望一會,項少龍道:“先不說能否殺死他,但若呂不韋真的死了,秦國會立即陷進亂局里,嫪兄還請三思。”
  嫪毐嘴角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意,頹然一嘆。項少龍亦心中暗嘆,自己實在太重感情,雖明知嫪毐是狼心狗肺的人,對他項少龍更是不安好心,但現(xiàn)在見到他被呂不韋多方迫害,仍興起同情之念??磥碜约赫娴牟皇歉阏蔚牧献?,竟對敵人這么容易心軟。
  此時來到一個十字街頭,左方可通往城南的甘泉宮,向前則是項少龍歸家之路,嫪毐勒馬停定,整隊人隨之停下來。項少龍心知肚明嫪毐要往甘泉宮去找朱姬,好在臥榻上向她訴苦,心中立時不舒服起來。
  嫪毐勉力振起精神,道:“項兄明天是否打算殺死邱日升?”
  項少龍怎也不能不在此事上給他一點面子,微笑道:“此事由嫪兄作主?!?br/>  嫪毐想不到項少龍如此肯賣賬,一震道:“項兄很夠朋友,我是明白的。邱日升實在太過份,但此人目前對我仍有點用處,項兄給池一些挫折吧1
  項少龍淡淡道:“一切依嫪兄之言?!背藱C問道:“嫪兄和蒲鶮究竟是怎么樣的關系?”
  嫪毐皺起眉頭,好一會道:“現(xiàn)在他致力巴結我,我見沒有什么害處,便敷衍一下他。此人在秦趙均有龐大的勢力,以前一直和陽泉君勾結,現(xiàn)在失去靠山,又見杜璧沒有什么作為,自然要另外找人支撐?!?br/>  這么一說,項少龍立知蒲鶮給了他很多好處,也不揭破。
  兩人道別后,各自走了。
  回到烏府,已是二更時分,宅內燈火通明,大多數(shù)人仍出奇地尚未就寢,原來是護送鄒衍出境的烏果回來了。此君乃烏家的開心果,上上下下無不歡喜他,此時正在大廳內口沫橫飛的說起旅途的趣事見聞,聽得紀嫣然諸女和趙大等人不時爆出哄笑,他就是那種能把完全不好笑的事弄得令人忍俊不住的說話高手。周薇小鳥依人般依在他旁,神情歡喜,眾人中以她和田氏姊妹笑得最厲害。只要烏果來個表情,不用說話她們早笑彎了蠻腰。滕翼和善蘭則坐在一角,感受著廳內融洽的氣氛。荊俊今晚因要值夜,故不在此。經過外間的爾虞我詐、勾心斗角,回到溫馨小天地的項少龍心中頓生溫暖。
  烏果見他回來,忙起立致敬道:“項爺巡夜回來哩!”
  此語一出,眾人再發(fā)出一陣哄堂大笑。
  滕翼站起來,笑道:“夜了!明天再談!”
  烏果一把拖著周薇的纖手,嚷道:“對!大家睡覺去!”
  周薇在眾人的笑聲中,掙脫烏果的手,羞紅著小臉溜往后宅,而烏果卻裝出個急色的模樣,追著去了。眾人一哄而散,只剩下紀嫣然諸女和滕翼夫婦。
  紀嫣然白他一眼道:“我還以為夫君大人今晚不回來呢?!?br/>  項少龍呼冤道:“賢妻以為我想去與嫪毐這種人鬼混嗎?不過今晚卻有盛大收獲?!?br/>  滕翼追問下,項少龍把今晚發(fā)生的事合盤托出。
  善蘭怒道:“呂不韋卑鄙無恥,嫪毐亦非好人,最好是他兩個都死掉?!?br/>  烏廷芳關心的卻是別的事,問道:“石素芳是否長得很美?”
  項少龍識相答道:“算相當不錯的,但總不及芳兒的明艷。”
  烏廷芳立時眉開眼笑,不再糾纏。
  滕翼沉聲道:“明天三弟真的要為嫪毐而放棄鏟除邱日升的良機嗎?”
  項少龍道:“想深一層,現(xiàn)在仍不宜除去邱日升,多個人與呂不韋作對該是好事?!?br/>  岔開話題,問起紀嫣然試演黑龍的情況。
  紀嫣然秀眸閃亮,油然道:“有嫣然主持,夫君大人放心?!?br/>  滕翼伸個懶腰道:“大家早點休息,養(yǎng)足精神,明天便到那破行館大鬧一場,使人知道我們絕不好惹?!?br/>  趙致笑道:“現(xiàn)在我們的項爺慣了在開戰(zhàn)前到醉風樓逛逛,不過這次恐怕沒有人敢再下重注買項爺輸?!?br/>  嘻笑聲中,各人回房去也。
  次日早朝,由于立春將至,新的一年快將來臨,秦廷上下集中討論有關財政開支的各項問題。呂不韋掌管財務,準備充足,于一個月前向小盤提交洋洋萬言的“預算案”??偟膩碚f,呂不韋是加重賦稅以增加國庫收入,主要用以應付即將而來大規(guī)模的軍事行動和建造鄭國渠的開支。這些天來小盤、李斯、昌平君和王陵不時密議,集中討論財政的預算。項少龍對此一竅不通,又因要應付管中邪之戰(zhàn),故免了參與之苦。呂不韋再詳細解釋一趟整個預算案,文武百官已站了足有兩個時辰,小盤格外開恩,使人搬來地席,賜各人坐下來。
  呂不韋述說完畢,意氣風發(fā)道:“理財之道,在于應加則加,應減得減,用得其所。今我大秦國庫充盈,積粟如山,民以殷盛,國以富強,百姓樂用,諸侯親服,自應多開財路,廣增賦稅,奮勇東進。只有多占土地,我大秦方可繼續(xù)強國強兵的策略,此實我大秦開國以來,前所未有統(tǒng)一天下的良機。”
  朝臣紛紛附和。朱姬始終非是這方面的專門人才,只有點頭的份兒。項少龍聽出呂不韋隱有秦國之所以有今日,全歸他功勞之概。他當然不希望秦國全力東進,不過卻沒有駁斥呂不韋的口實,只有暗暗氣惱。幸好小盤顯然與李斯等商議后另有想法,一直沒有表示同意。
  蔡澤、王綰等紛陳己見,歌頌呂不韋的英明神武、治國有方,小盤淡淡道:“左相有何意見?”
  昌平君振起精神,站起來移到殿心,面向朝階上高踞而坐的小盤、朱姬、呂不韋三人道:“我大秦朝自孝公敗楚魏之師,舉地千里,惠文王拔三川之地,西并巴、蜀,北牧上郡,南取漢中,包九夷,制鄢、郢。昭襄王強公室,杜私斗,蠶食六國之從,使之西面事秦。至今更新得東三郡,誠宜先行富民之策,鞏固所得之地。兼之現(xiàn)在鄭國渠筑建在在需財,大批農民因被征作渠工,致荒廢生產,故增賦之議,還請儲君三思?!?br/>  小盤尚未有機會表示意見,王綰冷笑一聲道:“左相此言差矣,我大秦乃天府之國,進可攻,退可守,關中左淆、函,右隴、蜀,沃野千里,南有巴蜀之饒,北有故苑之利,阻三面而固守,獨以一面東制諸侯,兵源糧草補充無缺,建鄭國渠只是九牛一毛,只巴、蜀兩郡已足可應付。請儲君明鑒?!?br/>  蒙驁接口道:“我大秦自昭襄王以還,奮力東進,不僅取得趙、魏、韓、楚的大片土地,且大少戰(zhàn)數(shù)百次,殲敵將士百萬以上,大大削弱東方諸國的戰(zhàn)斗力量。目下東方六國民不聊生,族類離散,亂極思治,際此眾弱而我獨強之時,我大秦占盡天時、地利、人和之勢,若不趁機舉財擴軍,錯失良機,豈對得起諸先王乎?”
  項少龍見昌平君不住色變,心知不妙。
  昌平君雖是饒有智謀之士,但礙于經驗,仍非是呂不韋、王綰等人的對手,到達辯論的某一階段,便難以為繼。這次呂不韋的新財政預算案,實在是個奪權的周詳計劃,使呂不韋有更大的自由度去征收賦稅,添加新稅項及擴展軍隊。一旦小盤和朱姬批下來,呂不韋將可為所欲為,利己損人,像桓齮這類將領,則更要看他臉色做人。小盤或可管得到咸陽的三大軍系,但咸陽外的軍隊,則變相地由呂不韋控制,所以在此事上是非爭不可。
  昌平君發(fā)一陣呆,忽地哈哈笑道:“有請李斯大人把研究所得,奏稟儲君?!本拱牙钏箶[上臺來。
  項少龍和小盤登時放下心事,知此乃沒有計策中的最佳計策。本來以李斯的長史身份,只等若小盤的秘書長,負責為小盤處理文書,但昌平君既點名由他出來表達意見,旁人很難反對。王龁、王陵等屬武將,帶兵點將,自是出色當行,但說到政治經濟,遠非呂不韋、王綰等的對手,像項少龍般幫不上忙。只有李斯這名垂千古的名臣,是最適合的人選。
  李斯心中暗喜,欣然走出來,到了殿心,代替昌平君后,先依足禮數(shù),然后油然奏稟道:“統(tǒng)一天下,乃我大秦國策,此事當無人心懷異議。惟施政有若怒海操舟,稍一不慎,重則舟覆人亡,輕亦民變禍連,故絕不可操之過急,其要在體察民情,因情施政?!?br/>  蔡澤顯然一點看不起李斯,帶點不屑口吻道:“老臣等在仲父指示下,遍察我大秦各郡,因地制宜,厘定賦稅,絕不會輕忽從事,長史大人實在過慮。”
  呂不韋捋須笑道:“長史大人若有機會親體政情,方能明白本仲父這次呈上儲君的建議書,確為窮無數(shù)人力物力而得來千錘百煉的成果,我大秦之興,盡在其中矣。請儲君太后賜準,好立即推行?!?br/>  眾臣紛紛附和,昌平君等則眉頭大皺。只有項少龍心中篤定,知道李斯必有反擊妙法。
  果然李斯從容笑道:“所謂體察民情,必須有實據(jù)支持,始能令人信服。若照仲父提議,諸郡之中,以巴、蜀兩郡增稅最苛,此便是萬萬不行?!?br/>  呂不韋想不到李斯竟敢公然頂撞他這個舊老板,色變不悅道:“富者增之,貧者減之,此乃賦稅之金科玉律,巴蜀乃天府之地,我大秦資其富,用兼天下。長史何有此言?”
  李斯絲毫沒有被他的疾言厲色嚇倒,好整以暇地昂然辯道:“巴蜀不但是我大秦根本,還是戰(zhàn)略重地,其地兵甲,若由岷江順流而下,五天可達楚郢,乃統(tǒng)一西南和伐楚的必爭之地,為可鞏固巴蜀,必須因情施政,改采優(yōu)寵之策。但微臣卻在仲父的建議書看不到此點?!鄙孕蟾赜谐芍癜愕溃骸耙褪耠m資源豐富,卻是地廣人稀,民智較低,很多地方還是處于刀耕火種的原始階段,若驟增其賦,恐怕一旦超過其負擔能力,反因加得減。其次巴蜀土著種族眾多,強悍善戰(zhàn),若激起民變,縱能平定,必大傷元氣,加深仇隙。故不若減輕賦租,使人心歸向,始是上策。微臣之議,立足點在于巴蜀的戰(zhàn)略性更勝于其經濟上的考慮,請儲君、太后和仲父明察?!?br/>  小盤龍目立時亮起來,奮然道:“李卿所言有理,先還富于民,然后再取富于民,始是正略。爭天下豈在乎一年兩年之短長,何況左相言及鄭國渠耗費一事,絕非九牛一毛,若抽空巴、蜀兩地資源,會激起民變,那寡人就愧對先王?!?br/>  項少龍暗暗叫絕。李斯厲害處就是改由戰(zhàn)略方面批評呂不韋,且集中彈藥只攻一點,但卻予人感覺到整份建議書處處漏洞,皆因未能體察民情之故。小盤更不愧未來一統(tǒng)天下的名主,打蛇隨棍上,借機以鄭國渠來否定呂不韋的增稅政策,他這么說出口來,除了呂不韋等有限幾人外,誰還敢堅持異議。
  呂不韋仍未有機會說話,李斯續(xù)道:“現(xiàn)今初得東三郡,只是減稅,仍未足以安民,微臣之議,最好減輕刑罰。我大秦目下不是患無刑,而是患刑重。盜一錢者重罰,知情不報者罪同,輕罪重罰,刑何以苛,對巴、蜀等蠻夷眾多又或新郡新民之地,刑苛只會釀成民變,于我大秦一統(tǒng)天下大大不利?!?br/>  這番話已超出呂不韋建議書的范疇,但在一統(tǒng)天下的大前題上,卻沒有分毫離軌,顯示出李斯的見識,實非呂黨能及。
  呂不韋雙目兇光連閃,手足無措,李斯侃侃續(xù)言道:“富國之策,千變萬化,但萬變不離其宗,用之得所是也。像巴、蜀之地,地廣人稀,人才缺乏,但如能徙富民于巴蜀,刺激工商、資我本土,兩地振興有望。我大秦始能得其利,足用之以并天下。”
  小盤聞之大喜,拍案叫絕道:“李卿之言對極,眾卿還有何話可說?”
  呂不韋等措手不及,面面相覷,無詞以對,出乎眾人料外,嫪毐離座而出,跪伏地上,恭敬道:“李大人之賢,可比商鞅而尤有過之。微臣斗膽請儲君破格賜準李卿,依仲父之議,重新厘定賦財之策,請儲君明鑒?!?br/>  此語一出,立時全殿嘩然。只有項少龍明白嫪毐如此幫忙,實是要報呂不韋昨夜的三箭之仇。呂不韋雙目厲芒電射,狠狠瞪著嫪毐,恨不得把他生吞下肚。王綰等此時方知一向低調的李斯的高明手段。自入秦以來,李斯直到此刻終吐氣揚眉,大放異采,奠定以后屹立不倒的政治地位。
  小盤哪還不知機,忙向朱姬請示。
  朱姬雖覺得這樣擺明削呂不韋的權勢,大是不妥,但卻不得不支持嫪毐,點頭道:“皇兒看著辦好了?!?br/>  小盤大感痛快地欣然道:“李卿立即著手進行此事,完成后須一式二份,分別呈上寡人和仲父,待寡人和仲父商量后,再在廷上商討?!?br/>  項少龍心中暗贊,小盤雖是明削呂不韋之權,但卻予呂不韋下臺的機會,保存了他少許顏臉。此時人人目光均集中到呂不韋身上,看他是否肯接受。
  呂不韋顯然理屈詞窮,再難找到駁斥李斯的說話,不過他終是頭老狐貍,竟仍能呵呵笑道:“長史大人果然不負本仲父所望,為我大秦立下大功,理該獎賞,不若就到本仲父處來負責賦役之務,使長史得以盡展抱負。”
  小盤微微笑道:“仲父所言甚是,不過寡人心中早有更適合李卿的職位,春祭時會有公告?!苯又事暤溃骸敖裉斓酱藶橹?,其他事留待明天稟上,退廷!”
  項少龍醒覺過來,知道早過了與邱日升約好的午時。這回廷議出奇地精采,亦出奇地冗長,足有五個時辰,亦即十個小時。
  小盤打了一場漂亮的勝仗,心情大佳,邀得一眾心腹大臣共晉午膳,除桓齮提早離開咸陽未能參與外,連正興高采烈在殿外苦候項少龍去武士行館鬧事的滕荊兩人都邀來。尚有王龁、王陵、昌平君兄弟,李斯當然是座上客。午宴在后宮的內廷舉行,沒有朱姬,小盤要怎樣就怎樣,痛快之極。宮娥奉上酒饌,立被趕出去,好讓眾人暢所欲言。小盤和各人衷心贊賞李斯后,輪到項少龍把昨夜發(fā)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詳細道出。
  聽到呂不韋玩的把戲,王龁勃然大怒道:“這么說以前鹿公和徐先指責呂賊毒害先王之事,非是無的放矢?,F(xiàn)在竟敢故技重施,不若我們先發(fā)制人,把呂賊和奸黨殺得半個不剩,請儲君賜準?!?br/>  小盤道:“若可以如此容易,寡人早把他召入宮內,令人把他亂刀斬殺。只是現(xiàn)在呂黨勢大,又有杜璧、蒲鶮等人虎視眈眈,亂事若起,杜璧等勾結外人作亂,首先東三郡難以保存。最忌的尚有蒙驁,一天不削去他軍權,吾等仍未可輕舉妄動?!?br/>  王陵的穩(wěn)重派也道:“現(xiàn)今之計,最佳莫如待黑龍出世,再捧嫪毐以制呂不韋,雙管齊下,方是妙策?!闭f到一半,只見李斯等朝他猛打眼色,醒覺過來,立即臉如死灰。
  王龁果然愕然道:“什么黑龍出世?”
  小盤曾有嚴令,禁止任何人透露黑龍之事,現(xiàn)在王陵發(fā)覺說漏了口,自是嚇得臉無人色。
  小盤笑道:“陵卿不用介懷,但只此一回?!?br/>  王陵松一口氣,離席跪叩謝罪。項少龍見小盤威勢日增,既驚又喜,自己都弄不清楚那感受。
  小盤親向王龁解釋這件事,王龁大喜向項少龍贊道:“只有少龍才有這種異想天開又確切可行的妙計,以嫪毐牽制呂不韋更是妙不可言,剛才已有實例。異日任嫪毐聲勢如何增大,閹狗始終是閹狗,不能像呂不韋般收買人心,就算他三頭六臂,絕飛不出老將的指縫?!?br/>  王龁乃蒙驁外掌握最大實力的大將,自不會把嫪毐放在眼內。呂不韋的厲害皆因在文武兩方都生了根,若在尚未部署妥當時動搖他,必出亂子。而嫪毐說到底只是朱姬的男寵,除去他并不會帶來什么后果,充其量只是一場動亂,尤其現(xiàn)在小盤安插了茅焦到他身旁,還怕他亂得出什么樣兒來。
  昌平君冷哼道:“反而邱日升是個禍根,少龍你橫豎下午有閑,雖答應嫪毐不殺他,但挫挫他的威風亦是快事?!?br/>  項少龍到現(xiàn)在仍弄不清楚武士行館的意義,順口問起來。
  王陵道:“行館之風,是由陽泉君自楚國引入我咸陽來的,主要是訓練劍手,以供公卿大臣雇用,乃武士晉身軍階的捷徑,故頗為興旺,亦有公卿大臣把子女送往行館受訓。少龍對上邱日升,切勿掉以輕心,因行館常要應付各地來的劍手挑戰(zhàn),邱日升能穩(wěn)坐館主之位,有其真材實學?!?br/>  小盤笑道:“他難道比管中邪更高明嗎?”
  眾人一想也是,舉杯痛飲,眾人話題轉往三大名姬上,談談笑笑,到午膳完畢,項少龍飲飽食足,哪還有興趣去找邱日升動手動腳而又不能殺他,遂回官署去也。酒意上涌,項少龍在官署睡了個午覺,醒來時,荊善來報,內史府有人找他。項少龍出廳一看,原來是嫪肆。滕翼正在有好氣沒好氣的聽他說話,見項少龍來到,忙借機遁走。
  嫪肆見到項少龍,一面諂媚道:“小弟今天是奉兄長之命而來,專誠約大將軍到內史府出席晚宴?!?br/>  項少龍暗中叫娘,難道今晚又要面對嫪毐捱他媽的一個晚上,連忙動腦筋找藉口推辭。
  嫪肆俯近了點,故作神秘道:“今晚兄長約了三絕女石素芳來喝酒,自然不可漏掉大將軍的一份哪。”
  項少龍腦際立時“嗡”的一聲,亂成一團,說再不動心,就是騙人。
  像石素芳和“柔骨美人”蘭宮媛那類罕有的絕色,縱是敵對的立場,但若有機會接觸,包括他項少龍在內,沒有多少個男人能狠心拒絕。嫪毐當然不會那么大方,肯制造他項少龍與石素芳親近的機會,其中定有例如石素芳指定須他出席,方肯答應這次邀約等一類的條件,想到這里,不由大感自豪。唯一的問題,是昨晚剛到醉風樓胡混整晚,今夜又去見石素芳,嬌妻們會怎樣看自己呢?
  項少龍道:“令兄好意,恕我無福消受。因今晚我要在家中陪伴妻兒,請告訴令兄,我項少龍覺得他很夠朋友就是?!?br/>  嫪肆臉色微變,非常失望,顯見項少龍所猜的雖不中亦不遠矣。嫪肆落足嘴頭仍不得要領,無奈走了。項少龍心里忽地強烈的思念著家中的嬌妻愛兒,忙返家去?;氐綖醺?,紀嫣然差不多同一時間回來,原來是到了渭水操演后天便要“獻世”的黑龍。與嬌妻愛兒在后園里享受黃昏前和煦的陽光,項少龍早把石素芳一事拋諸九霄云外。不知是否年歲長了,又或經歷過太多生離死別的打擊,他現(xiàn)在非常戀棧暖得人心融化的家庭之樂。與紀嫣然、趙致和烏廷芳三位嬌妻閑話家常,看著田貞、田鳳兩女與剛學曉走路的項寶兒在草地上嬉玩,那種樂趣實非任何東西所能替代。烏廷芳可能由鐵衛(wèi)處得來消息,知道早朝曾有爭吵之事,問了起來。項少龍怎會隱瞞她們,把早上發(fā)生的事一并說出來,還告訴她們今晚推掉可與石素芳共膳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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