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陵城。
因為戒嚴,秦淵等人只能在烏氏商號里住上一晚,不一會兒,便有數(shù)十名城守軍的軍士上門,烏氏趕緊將伙計召集,接受查驗。城守軍黑甲森森,強弓硬弩,很快將整個院子控制住,一邊派人四處搜查,一邊將院內(nèi)的人一個一個的驗明身份。
秦淵拿出通關(guān)的文牒和金牌,城守軍倒是沒有為難,趙國的劍客地位頗高,軍士客氣的將文牒金牌還給秦淵,大手一揮,撤出院子,朝另一戶行去。
秦淵一直暗暗盯著躲在馬車底部的那人,軍士在那邊檢查了一圈,也并未發(fā)現(xiàn)他。
等軍士走了,烏氏忙著安排伙計商號的事務(wù),便讓秦淵三人隨便轉(zhuǎn)轉(zhuǎn),秦淵向鐘九打了個眼色,三人不動聲色的圍住那輛馬車。
鐘九若無其事的將馬車牽到車馬棚里,關(guān)上了大門。
秦淵從旁邊的墻角拿來一根草杈,鐘九雙手也摸到后背的劍柄。
秦淵道:“城守軍已經(jīng)走了,閣下還是出來吧!”
車底下一片寂靜,忽然,一道劍光如同匹練從車底飛出,一個身穿深褐色勁裝的劍客如出弦的利箭,直取秦淵胸口。
秦淵早有準備,手中的兩叉草杈一轉(zhuǎn),已經(jīng)迎向劍客的長劍。
鐘九“噌”的一聲,拔出鏡月雙劍,向劍客后背攻去,楚風也拔出黑匕守住另一側(cè),防止劍客逃走。
劍客長劍還沒碰到秦淵,便忽然變招,在空中硬生生打了個回折,劍尖劃向秦淵握住草杈的雙手。變招之快,秦淵都沒能完全看清。
但秦淵臨敵經(jīng)驗何其豐富,利用木杈的形狀,反鉤劍客的手臂。
那劍客劍法與尉琦不相上下,但出劍并不兇殘,長劍在秦淵的草杈上一搭,將草杈震向一邊,向前連踏幾步,劍鋒劃向秦淵的胸腹。像是想逼退秦淵。
秦淵退了兩步但用草杈再次封住劍客從旁掠過的道路,讓其不能逃脫。
鐘九的雙劍從后而至,劍客趕緊回身,長劍抖出一道劍花,動作之快不遜于鐘九。
鐘九已經(jīng)熟練的運用“凌風刀法”,配合他的身法,雙劍耍得人眼花繚亂,而那劍客竟然也越來越快,兵器交擊之聲如雨打芭蕉,秦淵倒也不急著打擾二人,鐘九難得遇到這種以速度為長的對手,不讓讓他多練練。
但秦淵吸了吸鼻子,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再看那劍客,蒙住口鼻的臉上,逐漸蒼白,應(yīng)是有傷在身。
秦淵叫道:“還請閣下停手吧,再打下去恐怕傷勢怕是要嚴重了,我等只是好奇,并無歹意。”
鐘九一招逼退那劍客,退了數(shù)步,表示自己停手。
那劍客喘著粗氣,也無力再攻,甚至一屁股坐到地上,道:“你們不是趙國的劍客啊?!?br/> 秦淵丟了手上的草杈,上前道:“在下是從應(yīng)國來參加名劍大會的。”說著拿金牌給那劍客看了一下。
那劍客扯了蒙面的黑布,露出一張有些病態(tài)但又很俊俏的臉,應(yīng)有二十出頭,五官小巧,眼神堅毅,與秦淵的二師兄白慕容氣質(zhì)有些相近。
劍客道:“我就是孫漸,若要拿我去見官,恐怕賞金不比參加名劍大會低?!?br/> 秦淵拱拱手道:“聽聞閣下專殺貪官污吏,讓在下好生佩服,我兄弟醫(yī)術(shù)甚好,閣下有什么傷痛,不妨讓他看看?!?br/> 楚風收起了匕首,拿出了青囊銀針,表示自己真的是學醫(yī)之人。
孫漸將長劍歸鞘,很灑脫的拉開胸襟,楚風上前一看,孫漸的胸、腹有四處劍傷,處理得很粗魯,拿幾團破布包住,但出血倒是不多。
孫漸道:“家傳有秘法,可以減少流血,不過也管不了多久……”說完向后一仰,倒在地上,只是還在不停地喘氣,顯然已經(jīng)支撐不住了。
秦淵手一揮,鐘九會意,去取藥包,楚風趕緊去打水,三人忙活半天,終于把孫漸的傷口清洗上藥,楚風再用骨針幫孫漸傷口縫合,等烏項來找他們時,他們已經(jīng)將孫漸安頓道馬車里。
烏氏熱情招待了秦淵等人,秦淵也贈上自釀的美酒,烏氏一喝,贊不絕口,直道有機會一定要去兌雪采購這等美酒。
次日一早,街上的戒嚴也已解除,城衛(wèi)軍搜查到了清晨,也沒搜出什么異常,一個鹽運司使,也不是什么天大的官,太守府也不能一直閉門鎖城,只能加強了城門的進出盤查,城里增加了巡邏的士兵,到處張貼畫著孫漸相貌的懸賞文書,只不過秦淵看來,那個畫像完全不像孫漸本人。
烏氏送給了秦淵八匹健馬,兩具大車,還派了幾個伙計幫秦淵送車馬出城,讓秦淵感激不已,這時已經(jīng)辭別了烏氏,讓楚風幫助孫漸藏在大車中,秦淵和鐘九騎著馬走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