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林中一片竹葉被風吹起,追逐另一片枯竹葉而去……天地在這時暗淡了下來,銀絲的細雨從天上墜落下來。
“太上星啟,變幻莫測,封之法啟。”
竹舍中的蒙面白衣少女睜開雙眼,黑瞳中閃過一道火焰,面前的空間一陣波動如水波蕩漾,一塊乳白色的水符出現(xiàn),半指厚,由水構成,兩面刻有復雜的陣紋。
韓曦月右手食指抬起,朝著水符一指,一道火焰射向水符,“陣破?!?br/>
空中的水符被火焰擊中,如鏡子被打碎一般破裂開來,竹舍的上空一個半圓形的透明水罩一現(xiàn)破裂開來,再消失不見。
噗~
韓曦月再次張嘴噴出一口血來,面紗上的新血與舊血混雜在一起不分彼此。她站起身,面紗一閃白光,一塊新的面紗換好,右下角有一只瞇眼的小赤凰圖印。
“但愿一切都來的及?!表n曦月邁出左腳,摔倒在地,破開陣法造成的反噬讓她的功體受損,艱難爬起,跌跌撞撞的推開門,人已在翠林外。
抬望眼,十丈遠的翠竹林隨著涼風擺動自己翠綠的竹發(fā),伴隨著嘩嘩的,屬于自由的聲音。
她已吞下一顆丹藥,功體暫時無礙,邁開步伐向前奔去——穿過翠竹林,再走完下山道,過清風橋,路過天樞峰,到達外門斷崖峰。
斷崖峰的山坡下,一道白影竄上斷崖旁的有兩間茅屋的平地之上,入眼是一間木門敞著,另一間門關著,韓曦月感覺如冰封的心跳頻率漸變得紊亂,心中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復雜的情緒,害怕又期待。
站在茅屋中的韓曦月渾身變得冰冷,一雙高貴的丹鳳眸中是淡淡的悲傷,后悔,他終究還是走了,離開了這冷酷的玄修界。眼前的屋中一切擺設地井井有條,被子疊著,床前掛著一套青色外門弟子服,上面有了一張完整的蜘蛛網(wǎng)。
右手在桌面上一抹,一個淡手印出現(xiàn),這間房間至少有六天時間沒人住過,低頭看去,地板上已鋪上一層灰塵。
白衣蒙面少女轉身跑出茅屋,從兩間茅屋的背后山坡奔去,轉眼消失在山坡頂端。
一只鳥被驚起,從松樹葉中展翅飛向遠方,嘴中銜著幾縷枯松葉。
韓紫云蹲在山谷中一塊巨大的巖石上,下面即是奔騰的溪水,遠處的瀑布從天而降,發(fā)出怒吼聲。
一張被撕破的紙在腳下,碎碎片片未被風刮走,也是奇怪。
少女撿起一片片碎片再拼好,一張碎片紙鋪展在石上,紙少了幾片,上面寫著韓、月、我、定、來。
韓曦月站起身,腳下的紙片被風吹起,在空中舞成一只蝴蝶,最終這只蝴蝶投入溪水中,自盡。
“我待你歸來?!痹俎D身她奔向遠方,楚星夜究竟去了哪?她需要問一個人去弄明白。
空中蒙蒙細雨不知在何時悄然退場,春意盎然。
雜物殿外,搬著鐵棒的眾外門弟子來來往往。突然一個個放慢行走的速度,渙散的視線悄然的聚集一起。
視線中的白衣蒙面少女皺起眉頭,一步步向雜物殿走去,強忍住心中翻騰的殺機,蒼白的臉上升起一絲病態(tài)的紅云。
一股颶風突起,狂風大作。
扛著鐵棒“偷看”的眾人們,此時感覺到自己雙眼的存在,在黃沙中慘叫,掙扎:
“啊!我的眼睛?!?br/>
“我的腳啊~”
“我的屁-股!該死的!!你的鐵棒撞到我的屁-股了。”
……
眾人亂成一鍋燒糊的粥。
殿內(nèi)不少的少年看向突然“闖入”他們視線中的蒙面少女。她修長的身體在白衣的襯托下,如風一般飄逸,一雙冰冷而高貴的丹鳳眸把她點綴的如同夢中的仙子。一位高貴、冰冷、神秘集一身的蒙面仙子。
白影消失在殿內(nèi)的拐角處,眾少年不舍的收回視線,再邁步向外走去。
韓曦月站在一間梅花紋的木門外‘斬下’左腳,右手抬在木門前,輕敲了幾聲:
咚咚咚~~~
“進來吧!”門內(nèi)傳出一道類似刀劍碰撞的聲音。
韓曦月推開門,一位老者雙腿盤膝在黑色的坐墊上,臉上有一道刀疤,當他睜開雙眼,這道傷疤好似在咧嘴冷笑。
“有何事?”刀疤長老看著面前體內(nèi)氣機有點紊亂的蒙面少女,問道。聲音下意識的溫柔了幾分。
“刀長老!楚星夜在這里嗎!”韓曦月問道。
“你說那廢物?”
韓曦月聽到廢物這兩個字,心頭一顫,眉頭炸起。她深吸一口氣,強壓住心中的怒氣與殺氣。
“宗主把他交給刀長老你,他若出問題了,你難逃一罰。”
“那時老夫的事,你還是放下關心,你的功體受損,若是再不調(diào)養(yǎng),重則損傷根基,輕則修為倒退?!?br/>
“我的事,不勞煩刀長老關心,告訴我他去了哪?”韓曦月往前一邁,抬起頭,黑瞳中閃過一只赤凰。
“唉!你爺爺知道你的情況嗎?”刀疤長老的臉上添上幾分愁緒。
韓曦月聽著刀疤長老話中有話,輕聲道:“這件事他管不了。”
“他去了哪!老夫暫時不能告訴你,”刀疤長老看著皺起眉頭的白衣少女補充道,“只要一切順利,一個月后你自然能見到他?!?br/>
“多謝?!表n曦月后退兩步,后背靠在門上,堵在她的胸膛中的一口氣被順利的吐出。
“那若是不順利呢?”再抬起頭,高貴的丹鳳眸看向刀疤長老。
“那自然要更長的時間才能見到他?!钡栋涕L老雙眼一眨。他竟然在這雙眼睛的注視下心虛了。
“真的嗎?”
“老夫騙你干嘛!”刀疤長老閉上雙眼,雙腳下意識挪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