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友德失聲喊道:“陸英明,你怎么能這樣!”
陸英明陰沉沉的看了他們父女幾眼后,就走到了一旁。然后他和溫俊川一樣,擺出了保護姬離的姿態(tài)來。
見簡友德繃緊雙唇,神情忽然變得可怖起來,眼睛不停地在他們?nèi)松砩蟻砘卮蜣D(zhuǎn)時,姬離當即不再猶豫,冷漠地說:
“德叔我請你搞清楚以下幾點,一,簡妮不是你的孩子。二,我也不是你的孩子。三,雖然我答應(yīng)了做配對,但我可從來都沒說過我要割腎救她的吧?”
聽她這么說后,溫俊川這才終于放下心來,然后不屑地斜眼看著其他人。
簡友德則震驚的睜大了眼:“宋小姐,你,你……不好這樣玩弄人的吧?”
“呵,我以為到底誰玩弄誰已經(jīng)很清楚了。你現(xiàn)在又是有什么資格這么跟我說話的!”姬離蔑視著簡友德,輕輕釋放出一股威壓,壓得他露出了驚恐的神色后才收手。
簡友德是個他們都不太了解的人,那也就是說他可能會是一個變數(shù)。雖然不知道他是否是個易走上偏激道路的變數(shù),但早早敲打他一下還是很有必要的。
畢竟,防患于未然,也是為原主早點掃除障礙啊。
姬離看到那宋明禮神情不忍的似乎要說什么,就小走幾步轉(zhuǎn)向他,眼神一厲,把原主記憶里關(guān)于他后來被簡妮搞得家破人亡的部分灌輸給了他。
宋明禮眼前一晃,恍惚間看到了一些令他不可置信的事情。
某間高級私人病房內(nèi),意氣風發(fā)、成熟了許多的陸英明一臉緊張地坐在病床邊,而簡妮臉色紅潤的躺在躺床上,居高臨下地說:“你不是說宋慧妍大氣善良又聰慧嗎?那就讓我看看她的本事吧!”
“……看看她如果像我一樣一無所有的話,還能怎么活下去!”
“你當年為什么不娶我媽,害得她只能去做那種……骯臟事才能勉強維持我們的溫飽,更害得我從小被她打罵著長大!”
“我恨你們??!為什么你們生下了我,卻又不照顧好我?’教育’局?哈哈哈,你也配進教育局當領(lǐng)導(dǎo)?”
斷斷續(xù)續(xù)的片段后,簡妮轉(zhuǎn)眼看向陸英明,哭得梨花帶雨的:“英明,我沒有母親,也沒有父親,以后就只有你了?!?br/>
陸英明輕輕的抱住她,眼神冰冷的看過來:“沒關(guān)系,我會一直陪著你的?!?br/>
這……宋明禮看得目眥欲裂,想出聲反駁卻一個字也發(fā)不出聲來。
接下來,他幾乎是親身體驗了被人栽贓陷害受賄行賄是何感受。而在背后搞他的人似乎并不刻意隱藏自己的行為做派,他才知道竟然是如今借著他的勢頭、坐上本市文創(chuàng)行業(yè)龍頭老大位子的陸英明干的!
哈哈哈,這算是報應(yīng)嗎,他竟然一次性喜提兩條白眼狼!
可憐他的女兒宋慧妍明明從小知書達理、溫婉大氣,卻被他們背地里三番五次的逼著去輸血又割腎,最后又意外地被高空墜物砸中、暴尸街頭。
而他的妻子杜明昭也經(jīng)此打擊后徹底瘋掉了,被鄰居報警強行送進了某精神病院。
不過還好后來,遠在東原市的杜明若終于從陸英明的強勢保密下,覺察出了異常,并得知了事情真相。但她的事業(yè)在本市發(fā)展得并不順利,處處被陸英明排擠,只得立刻派人來想辦法把她接走了,之后再也不知她的去向。
孑然一人又一無所有的宋明禮只得在垂垂老矣的時候,還在四處奔波、辛苦工作。但即便他已經(jīng)這么慘了,偶爾居然還能看到簡妮笑瞇瞇的站在對面的街道上,定定的注視著他。
似乎她要永永遠遠的去提醒他:都是你的錯,才讓自己這么凄慘。女兒沒了,老婆瘋了,這哪兒夠……你宋明禮一樣該死??!
……
這樣令人難以置信的、真實得無與倫比的噩夢,讓宋明禮快要喘不過來氣,忍不住努力掙扎著清醒過來,渾身冷汗淋漓。
雖然整個過程只是短短的幾十秒鐘,但對宋明禮來說,無異于親身經(jīng)歷了那樣可怕的后半生。
他猛地站起來,難以忍受般的遠離了病床,手捂胸口彎腰扶墻,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簡妮見他如避蛇蝎般躲著自己,心里更慌了。
怎么回事?他怎么突然就這樣了?
驚恐之下,她顧不得身上的諸多根管子和臉上的氧氣罩,驚恐地試圖去握住宋明禮的手:“宋叔叔救我……”
然而宋明禮卻一臉厭惡的甩開她的手,又站得離她遠了些不說,還眼神憎恨的上下打量著她,仿佛在問:你到底是個什么怪物?你真是讓我惡心又害怕!
簡妮被他那種眼神扎得無處遁形又心虛不已,只得松開手絕望的躺了回去。
但她眼神空洞地躺了一會后,忽然又猛地坐起來,雙手胡亂地揮舞著想抓住姬離,卻被溫俊川不由分說的給制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