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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
那是我第二次雙手彈琴,在街市上。
是在離開九爺?shù)氖齻€月之后。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卻能感覺到他微微皺著眉頭,讓人感覺很受傷。他手執(zhí)一簫,輕輕緩緩地吹著配合著我。他的簫聲散發(fā)出悠悠的哀傷,也許這是跟人的氣質(zhì)有關(guān)的。
我不懂,不懂為什么他身上的憂傷讓我心里微微發(fā)顫。
今天,我要和他離別。他后天就要娶親了,對象是柳家二小姐柳若熙。
甚至,從頭至尾,他都沒有正眼看過我。都說靈襄閉花羞月,傾國傾城,可是,這一切在他眼中沒有半分重量。
還是,他不敢看?!
我望著他,修長的體型,英俊的側(cè)臉,狹長的眼眸。甚至,還有像海水一般湛藍的眼睛,純凈的像雨后的天空,不帶一絲雜質(zhì)。
希望這不是最后一次看他。
路人微微側(cè)目,看著在路中彈奏的我們。
時間仿佛停住了。喧鬧的街市停住了。世界都在為我們屏息。沒有其他多余的聲音,路人自覺的停下,安靜。
安靜到詭異。
“砰——”
琴弦斷了!
鋒利無比的琴弦像利劍一般穿過我的手指。沒有疼痛,只有心在滴血的聲音。
他終于肯停了下來,看了我一眼,然后拿出汗巾,想要替我包上手上的傷。一切動作都溫柔得讓人窒息。
“你受傷了——”
“我沒有。”我收回手,不讓他碰到我。然而我倔強的聲音此刻卻顯得無比脆弱。
“靈襄姑娘——”
悲哀。從心底油然而生的悲哀。
我該哭嗎?讓他看到我不過如此的堅強。
哭,我又憑什么?他又沒有讓我受到委屈“你不是……最喜歡叫我丫頭么……”我打斷他的話。我的聲音顯得無比空曠。
“靈襄——”他妥協(xié),我卻不肯退讓。
“我不是!——”我的聲音響亮刺耳,帶著慍怒。
他嘆了一口氣:“南宮辰何德何能,受靈襄姑娘青睞——”
南宮辰……
好你個南宮辰?。。?br/> 舉世皆知的是南宮世家大公子南宮煌機智過人,善于營商;二公子南宮洛巧舌如簧,能文會武;三公子南宮辰一向低調(diào),世人對他了解甚少,可是才藝舉世無雙——
呵,好一個南宮世家——
呵,好一個南宮辰——
呵,好一個舉世無雙!
我,又憑什么讓他看得起我。我不過是一個青樓女子,花魁又怎樣,傾城又怎樣,出淤泥而不染又怎樣。不過是一個沒有人能看得起的低賤女子。
我竟是第一次為了我卑賤的身份而感到,只是我的一廂情愿罷了!
我笑,我只能笑。
我嘴角勾起一絲笑。強忍在眼眶里的淚水終究沒有滴落下來。
是苦笑,還是冷笑?就連我自己也分不清了。
“辰……你也如此在意世俗嗎?”我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冷漠,有些諷刺。
“靈襄,你誤會了……”聰明如他,怎么會聽不出來我話語里的諷刺呢?!
他的汗巾干凈潔白,然而觸碰到我如蔥的玉指卻被我手指上的血色立即染紅了……刺眼的紅,好像在預(yù)示著,如果我和他在一起,他就會受到世俗的批判。他就是那潔白的汗巾,而我就是會污染他的的骯臟的血色。
“只是南宮辰即將迎親,怎配的上靈襄姑娘——”他嘆了一口氣。
我想我此刻笑容一定燦爛極了,否則為何圍觀的路人的眼神里,都有那么一絲驚艷的感覺呢?
就連他,清澈的眼眸里也出現(xiàn)了一絲慌亂。
哦——即將迎親,那又怎樣?你若愛的是靈襄,就算身體被禁錮,那又怎樣。呵,呵,呵……我早該知道,她貌美如花,又是名門閨秀,我怎能與她媲美。
我笑得更燦爛了:“請允許靈襄為南宮公子獨舞一曲,作為道別?!?br/> 他沒有作聲。
我素衣翩翩飛舞,如同一只落入塵世的蝴蝶。我想我一定是美極了,但又有誰能看到,我在回轉(zhuǎn)時,眼淚迅速地滴落。
悲傷來得措手不及。
我終于見到了辰將迎娶的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