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安沒再說什么,識相地端起茶杯。他剛剛從侍從的話里聽出數(shù)個(gè)意思。
第一:侍從讓自己“慢慢喝,等著別人來”。這說明自己雖然來得早,帶來的幫手也多,但并不是刁煜祺真正想見的人。第二:“倪總管和聶總管馬上就到了”,這意思是說即便是倪、聶他們兩個(gè),也要識相地趕過來,你江承安來一趟,算不了什么。第三:“倪總管”?他,聶景山,贊才,總管就這三個(gè)人,哪里來的“倪總管”?缺了一個(gè)“贊才總管”,又多了一個(gè)“倪總管”?這是怎么回事?難道?!江承安意識到了什么。
看來此行兇險(xiǎn)??!江承安想,他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茶杯,剛想喝,又很警惕地放下來。
“聶景山到了?!苯邪采砗蟮碾S從貼心地提醒道。
一聽到隨從的提醒,江承安連忙站起身,望向門口。
“誒呦!江總管!”
只見一個(gè)相貌端正,留著整齊的八字胡的男人在一堆隨從的簇?fù)硐伦哌^來,正是聶景山。
“聶總管?!”江承安走上前,很親切地握住聶景山的手,另一只手搭在聶景山的肩上,將他帶到桌前,“聶總管別來無恙??!”
“哈哈哈!一直過得很好,一得到刁先生的消息,我?guī)е笋R上就趕過來了。”聶景山道,“江總管在這里等了很久了吧?”
“不不不,我也只是收到消息剛來而已。”江承安一邊說一邊對旁邊的隨從擺了擺手,旁邊的隨從馬上走過去給聶景山倒了一杯茶?!奥櫩偣苓@次過來,帶了多少人?”
“唉······我聽說事情緊急,我把人全都帶來了?!甭櫨吧洁艘豢诓?。
“全都帶來了?!”江承安問道,全部?全部是多少人?江承安對這個(gè)概念還是不夠了解。
“嗯,江總管帶來多少人?”聶景山問道。
“兩千人。”江承安道。
“就是安排在樓前的那一片?”
“沒錯(cuò),話說,聶總管你的人安排在哪里了?”江承安問道。
“哦!我來之前就已經(jīng)將所有人調(diào)到上海分派到各個(gè)地區(qū)了,現(xiàn)在整個(gè)城市都是我的人?!甭櫨吧叫Φ馈?br/> “整個(gè)城市?!”江承安很驚訝,他沒想到聶景山的動(dòng)作這么快,他后悔自己的心思比聶景山差了一步,江承安又問道:“總量多少?”
看著江承安驚奇的表情,聶景山笑了笑,伸出兩根手指。
“兩萬三千人。”聶景山道。
“兩萬三千人?!”江承安驚道,這個(gè)數(shù)量實(shí)在太過龐大,龐大到無法想象,他本想著五千人就已經(jīng)是頂多了。要說他自己帶過來的人,連聶景山一個(gè)零頭都不到。就連刁煜祺本土的手下也不到三萬人。聶景山帶這么多人,感情他這是想謀朝篡位啊!
“沒錯(cuò)?!甭櫨吧降?。
“這么多?!”江承安道,他的臉都已經(jīng)變色了。
“是刁先生說讓我們把人全都帶來的,我一聽這事情緊急,就把人全部帶來了?!甭櫨吧叫Φ?。
江承安仰在椅子上,他努力使自己顯得自然。但他心里已經(jīng)開始有些畏懼了。刁先生說的?鬼才信嘞!帶這么多人,還口口聲聲說是來幫忙,任誰看都不會(huì)信的。江承安心想。話說,膽敢對刁煜祺動(dòng)手,虧他有這膽子!江承安越想越怕。
但其實(shí)江承安想錯(cuò)了,聶景山其實(shí)就是簡單地聽了刁煜祺的話之后才帶這么多人過來的。并沒有任何對刁煜祺居心叵測的意思。
聶景山并沒有意識到江承安心里的想法,依然在那里靜靜地喝著茶水。
兩個(gè)人性格和做事方面差異很大,根本想不到一塊去,他說這樣,他卻想到那樣。
這時(shí),江承安的一個(gè)隨從走到江承安身邊,小聲道:“江先生,外面有一個(gè)沒見過的人在往這里走,身后也是圍了一堆人,看那架勢還不小,現(xiàn)在樓前,滿院子好像都是他的人?!?br/> “哦?”江承安很奇怪,有這么大的架勢,還沒見過,是誰的人?
看江承安的表情有點(diǎn)奇怪,聶景山問道:“江總管,怎么了?”
“又有人來了。”江承安道。
“哦?”
兩個(gè)人正大眼瞪小眼地看著,便聽到“喀噠”一聲,那是皮鞋鞋跟踩到地面的聲音。
兩人一齊回頭向背后看去,見來者一身西裝革履,足底生風(fēng),邁著穩(wěn)健的步子笑著走進(jìn)來。
“江總管,聶總管!”來者問候道,他走到桌旁,身后的隨從馬上幫他將板凳拉開,來者不由分說地坐下,一點(diǎn)客氣的意思也沒有,“兩位來得可真是早!”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