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件吧?!奔韭噶酥钢虚g那件淡綠色配黃色抹胸的長裙,外套一件罩衫和白色的挽袖,看起來不會搶了人的風(fēng)頭,但是料子上乘,也不失身份。
苜蓿點點頭,捧出衣裳來替她換了。季曼對著鏡子看了看,打開聶桑榆的首飾盒子,挑出兩支碧玉簪,一朵銀花,配一條金色的垂眉點額花鈿,一打扮,整個人就精神多了。
聶桑榆長得很好看,不用抹東西,嘴唇就是艷紅艷紅的,笑起來的時候還有兩分可愛。只是剛剛那裝束實在嚇人,要是就那么出去見了新夫人,擺明一副我來給你吊喪的樣子,肯定會被男主罰,想都不用想。
大多時候女二的死,是自己作出來的。季曼決定,她要做一朵安靜的水仙花,打死不招惹殺身之禍。
打開門,柳嬤嬤看見出來的人,有一瞬間的失神。
“煩請嬤嬤帶路?!奔韭卸Y地朝她屈膝,笑吟吟地道。
按照劇情來看,現(xiàn)在應(yīng)該剛好是女二出場的時候。女主嫁進侯府,她這個被侯爺貶為侍妾的正妻要去給新的正妻敬茶。
柳嬤嬤說得對,侯府里的侍妾身份不高,沒比下人高多少,所以聶桑榆以前那種高高在上的傲慢,是該收斂了。
“桑主子請。”柳嬤嬤忍不住多打量了身后的人幾眼,才轉(zhuǎn)身往前走。這桑主子今天怎么感覺跟變了個人似的,竟然還跟她行禮,還這么正經(jīng)地就跟她走了。
侯府里人人都知道,聶桑榆是個驕縱性子的,不拿下人當(dāng)人看,仗著家世顯赫,對各房姨娘侍妾多有苛待,在聽聞侯爺要迎娶溫家姑娘的時候,還一哭二鬧三上吊,差點鬧到宮里去,十分出格,以至于侯爺一怒之下貶她為最低等的侍妾,關(guān)在了思過閣。
她今天來就做好了帶不去人,或者是要應(yīng)付聶桑榆大哭大鬧的準備了。連侯爺都說:“她若是當(dāng)真不想來,那就關(guān)在思過閣別放出來了?!?br/>
結(jié)果,身后這人比誰都乖順,還打扮得好好的,不哭也不鬧。
柳嬤嬤奇怪地嘀咕兩聲,徑直帶人去了前院。
侯府地方很大,是皇帝欽賜的宅院,陌玉侯也是皇帝御筆親封,婚事自然更是隆重。大臣和命婦們都站在前院里,說說笑笑地等著新娘子來。
“哎,聽說么?那聶桑榆還被關(guān)在思過閣呢。”女人在一起,八卦總是特別多,幾個命婦圍在角落里,看著滿目的大紅就開始八卦了。
“我就知道她不會有好下場,仗著自己姑媽是貴妃,平時那么囂張,真當(dāng)陌玉侯會忍她一輩子?”
“聽說聶貴妃最近一月失了寵,我看啊,陌玉侯也就是等著這個機會廢了她,好扶自己的心上人上位?!?br/>
“誰說不是呢,溫家姑娘一進侯府,看那女人還怎么囂張,現(xiàn)在怕是還在屋子里哭呢吧!”
聽著這些對話,季曼連連搖頭,聶桑榆是不是傻啊,給自己樹敵那么多,連外人都盼著她沒好下場,也怪不得后來沒蹦跶兩下就被女主給滅了。
幾個命婦說說笑笑,一不小心回頭看見她,嚇得尖叫了一聲。
季曼眨眨眼,拿起一邊桌上的餅子,往嘴里塞了一個,裝作路過地繼續(xù)往前院內(nèi)堂里走。
前頭的柳嬤嬤又回頭看了她一眼,見她依舊沒有什么過激的反應(yīng),態(tài)度也緩和了不少:“侯爺在門口等新夫人,桑主子先去里面跟眾位姨娘見禮吧?!?br/>
“好?!奔韭c頭,苜蓿就留在了內(nèi)堂外面,她一人提了裙子進去,偷偷掃了里面站著的四個人,朝頭飾比較華麗的那兩人屈膝:“給兩位姨娘請安?!?br/>
書里寫了,陌玉侯有兩個姨娘,兩個侍妾,哦不,加上她,三個侍妾,通房丫頭不計,這人也是挺風(fēng)流的。
里頭安靜了一會兒,兩個姨娘沒開口說話,最左邊穿著紫色配黃長裙的女子卻先開口笑道:“喲,瞧瞧,姐姐也有向我們屈膝的這一天,真是做夢也沒想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