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玲瓏手一抖,裝著八角的袋子掉在了地上。
她猛地起身甩下一句:“給我看著炕上的兩孩子!”
隨即轉身就跑,把任若楠扔在后頭趕都趕不上。
沈玲瓏沖了出去,拽住了范青青,面色發(fā)沉問:“大福怎么了?!”
范青青扶著籬笆,喘著粗氣道:“打架,他和其他孩子打架……醫(yī)務所、醫(yī)務所那兒……”
話還沒說完,急得不行的沈玲瓏撇開了范青青,徑直往醫(yī)務所沖了去。
后頭的任若楠把小福和小妹叫醒了,迅速的把兩孩子帶著。
她鎖了門,拿好鑰匙就帶著兩孩子跟著跑出來,剛巧看著范青青在后頭喊:“玲瓏姐!別慌……別慌啊!大福他沒事……”
任若楠拉住了范青青,她問:“這位同志,到底怎么回事兒啊?我從來沒見過玲瓏姐這個驚慌失措過。”
可不,沈玲瓏人如其名,有顆七竅玲瓏心,談起大事兒,說起話來,那叫一個胸有成竹,不慌不忙。
這會兒臉色那是刷的一下就變得慘白慘白了。
范青青已經(jīng)緩過那口氣了,她并不認識任若楠,但看著她從沈玲瓏屋里出來,大概也曉得她是沈玲瓏的朋友。
所以她并沒有什么隱瞞的,直接回答道:“是玲瓏的兒子大福,在學校和人打架,磕掉了兩顆門牙,流了許多血?!?br/>
任若楠噗嗤一聲笑了,忍俊不禁道:“小孩子磕掉了門牙,沒多大的事兒啊,玲瓏姐怎么這么急呢?”
范青青有點兒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道:“我話還沒說完,玲瓏姐就先跑了,大概是以為大福出了什么大事兒吧……”
“沒事兒,咱們跟過去同她說也是一樣的?!比稳糸獰o所畏的揮了揮手,牽著剛睡醒還比較懵的兩小孩讓范青青領路帶她們往醫(yī)務所去。
邊走邊問道:“說來到底是個什么情況?怎么打起來了?”
范青青搖了搖頭說:“我也不是很清楚,剛才在路上看見學校的校長抱著大福往醫(yī)務所沖,滿頭都是血,我和倩倩嚇了一跳,就連忙跟了過去,聽到醫(yī)生說只是把門牙磕掉了,隨后倩倩就讓我過來通知玲瓏姐了?!?br/>
***
沈玲瓏飛快的跑到了醫(yī)務所門口。
這一路上腦子里閃過大福滿頭是血的模樣,她先開始是沒了理智的,跑了一段路,逛了不少冷風以后也清醒了不少。
她已經(jīng)想好了,隊里的衛(wèi)生條件是很一般的。
要是很嚴重的話先讓醫(yī)生給止血,然后直接送到鎮(zhèn)上,或者市里去。
對,外頭她不太熟,但任若楠馬上就會跟過來了。
她可以找任若楠幫忙,還有得去通知陳池,讓陳池管住其他孩子。
等到了村里簡陋但干凈的醫(yī)務所時,沈玲瓏已經(jīng)把所有的可能在腦子里過了一遍,同時把應對措施也想好了。
沈玲瓏深吸一口氣,將劇烈鼓動的心臟平穩(wěn)下來以后抬腳準備走進去。
這會兒學校的梁校長正好領著捂著嘴的大福走了出來。
沈玲瓏一愣,沒事兒?
“涼——”看到沈玲瓏后的大福驚乎,并且委屈巴巴的朝沈玲瓏沖了過去。
沈玲瓏張了張嘴,她家大福的聲音好像不太對啊!
等沈玲瓏蹲下來張開手臂把大福接住的時候,她才發(fā)現(xiàn),大福說話漏風了。
嘴一張開,就能夠看到兩顆大門牙位置空了。
沈玲瓏頓了頓問:“大福,你的門牙呢?”
大福嘴一撇,要哭不哭的樣子特別可憐。
“沒了——”大福很難過,很傷心,但是金豆豆卻是沒有掉了。
他心情低落的站在沈玲瓏旁邊,垂頭喪氣。
梁與國梁校長有點尷尬的笑道:“陳知路同學,你這個牙還是能長起來的,以后就能長了……現(xiàn)在也是換牙的時候……”
沈玲瓏摸了摸大福的臉,隨即抬起頭看向梁與國。
這人是梁平梁大隊長的堂弟,是個有文化的人,不然也不會在這兒教書。
沈玲瓏曉得這人,但是和他并不算熟悉,只聽說過這梁校長是個非常負責的人。
有文化,負責,在沈玲瓏看來就是個講道理的。
于是沈玲瓏道:“梁校長,請問這是怎么回事兒?”
梁校長重重的嘆了口氣道:“去學校說吧,那兒還有幾個孩子?!?br/>
沈玲瓏點頭應下。
在去學校的路上,沈玲瓏也問了大福是個什么情況。
大福委屈不已的說:“偶也布吉島,虎丫丫帶她果果找偶,說偶揪了她頭發(fā),偶沒有……偶真的沒有,陳樂他撒謊,虎丫丫她果果就要打偶們,就、就、二福和偶就打他,可他果果帶的小弟要打大姐,偶、偶幫大姐,發(fā)們就踹偶……偶摔了,門牙、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