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老頭子也是個實誠的,抓起少年的手腕懇切說道:“小兄弟,你若是有什么需要我老頭子的,一定要吩咐我老頭子,老頭子定竭盡全力幫你……”
少年輕蔑的看了老頭一眼,意思很明顯:就你這種的,能幫上我什么?
老頭沒看少年,說話跟倒豆子似的嘭嘭而出。
“我的確是給人送工,有很多機會進入那些大戶人家,若是小兄弟要是探查地形什么的,大可交給俺。”
少年似是想到了什么,他道:“我方才聽你說你今日要去史包家?”
老頭子點了點頭。
“我要去給他們送柴。”
少年目光倏地凝住,心里有什么東西,什么想法將要破土而出。
將冒頭,將冒頭!
突破障礙,點滴星火,燎原之勢!
少年面上沒有一絲絲異常,越到此刻這般關(guān)鍵時刻,越不可露出馬腳,他死死壓下心臟異動,不動聲色道:
“那你可有法子幫我送個信?”他聽見自己很小心也很小聲地說道。
老頭子氣勢洶洶,胸有成竹地說道:“當(dāng)然可以,就算是送到史包手上,老頭子也能做到。”
少年看他的樣子,思索著他話里的真假。
最后得出結(jié)論,老頭子在吹牛。
“若實在是做不到,送到史包家丁手里也可以,不過,一定要讓他交到史包手上,而且,這個東西,萬萬不可打開。”
老頭子方才說完后便露出后悔之意,臉上是難以掩飾的尷尬,但聽到說交到家丁手上后,老頭又瞬間有了信心。
“放心,交給老頭子。”
交給他!
欲望與期冀交織著,叫囂著,燒掉他的理智。
有多大把握能交到史包手里?
少年會說,一成都不到。
就算老頭子他信了,交到了家丁手里,那家丁會聽老頭子的囑咐,不去打開那封信嗎?
一個送柴老頭拿來的東西,能有多珍貴,能有多重要?
就算走了狗屎運,交到了史包手里,他會信嗎?這信的可信度能有多大?
萬一他順藤摸瓜查到自己身上,將自己揪出來,那自己即使是被煉藥的藥童,對梅山還有利用價值,不會讓自己死了。
但若是只讓他不死,還可被繼續(xù)煉藥,其余的,梅山會讓自己好過嗎?
那時梅山會怎么做?
弄斷他的手腳?
戳瞎他的眼睛?
只要保證自己最后有命在,還可繼續(xù)被他煉藥就可。
到了那時,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梅家醫(yī)藥世家,有一萬種方法,一萬種藥物能吊著自己的命,不讓自己死!
太危險了!
如此多的不確定性,又是如此多的變故,他敢賭嗎?
他敢!
他最后,成功了!
而當(dāng)日,他與梅君月回府后,被梅山一腳踢暈,再次回到那個暗無天日的房間里后。
一連數(shù)月,都沒有史包的消息,可以說,沒有一絲絲關(guān)于梅山的不好消息傳來。
其實即使是出了什么事,他也是很難知道的。
在離給信時間過了幾月之后的一個晚上,少年百無聊賴地仰面躺著,閉著眼睛,心里構(gòu)思著新話本,描述著人物的愛恨情仇,你酸我酸。
此刻安寧,被一道輕輕打開頭上天窗的聲音打斷。
少年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