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朔和魏行山兩人雖然一無所獲,但能夠平安回來,還是讓大伙兒松了一口氣。
只是營地里的氣氛依然很壓抑,因為王勇的尸體,還停在營地最中央的空地上。
“魏隊,是誰干的?”
“找到那畜生沒?”
“魏隊,王勇不能就這么白白死了!”
魏行山看著自己的這群兵,沉著臉喊道:“柳青!”
“到!”
“安排好崗哨!”
“是!”
“其余人,十五分鐘后集合,我們先給王勇送行!”
“是!”
……
這里不是中國境內(nèi),王勇的尸體大家決定就地火化,然后把王勇的骨灰?guī)Щ貒苍帷?br/>
王勇這個人重義氣,跟隊里的人相處得很不錯。
遺體告別儀式上,好幾個雇傭兵都泣不成聲。
他們部隊出身,如今又干著雇傭兵這個行當,幾乎每個人都有跟死神擦肩而過的經(jīng)歷,也見證過戰(zhàn)友的死亡。
但今天,實在是太突然了。
大家上午還在尋思那條鉤蛇的事兒,震驚于山下的那條駭人的“n字型”行跡,中午一記冷槍,一個活生生的人就沒了。
雇傭兵中,唯獨魏行山?jīng)]有抹眼淚,他只是紅著眼主持了王勇的遺體告別儀式,然后扛起了王勇的尸體,又拎起小半桶柴油,去了山的另一側(cè)。
雇傭兵們也都跟著去了,送戰(zhàn)友最后一程。
一個多鐘頭后,魏行山他們回來了。柳青手里捧著個骨灰盒,還在不斷抹眼淚。
看到anne和林朔在營地門口等他,魏行山說道:
“anne小姐,請你召集其他人。等我安置好王勇的骨灰,我們開個會。”
“好的。”
……
很快,眾人匯集在了楊拓的帳篷里。
林朔、anne、魏行山、何子鴻、柳青,還有行動不便的楊拓。
等到大家都坐下來,anne率先開口道:“魏隊,你有什么話想對大家說嗎?”
“你們先撤吧。”魏行山沉著臉說道,“我和林先生留下來,完成這次任務,你們其他人都撤回中國境內(nèi)。”
魏行山這句話扔出去,整個帳篷都安靜了一會兒。
大家似是早有心理準備,臉上并沒有錯愕表情,只有迷茫和猶豫。
“確實啊。”何子鴻嘆了口氣,神色有些無奈,“如果只是奇異生靈的問題,再困難我們都要去克服。可現(xiàn)在外面居然還有槍手伏擊我們,這個事情的性質(zhì)就改變了。”
心思細膩的柳青看向了林朔:“林先生,你剛才和魏隊出去,發(fā)現(xiàn)什么了嗎?”
林朔聞言看了魏行山一眼,然后說道:“這個狙擊手不簡單。他在氣味上進行了嚴密的防范,如果他不開槍,或者不把槍口對準我,我很難察覺得到他。”
“林先生,您的意思是……”anne神色鄭重起來。
“沒錯,他知道我,所以會防著我。”林朔點了點頭。
“他不僅知道林先生,還認識我。”魏行山開口道,“他在樹上給我留了幾個字。”
“他認識魏隊?”柳青詫異道。
“是的。”魏行山說道,“很明顯,我們這一支隊伍的情報,他都清楚。他還是個來去無蹤的狙擊手,可以說想殺誰就殺誰。這種情況下,你們還不撤,等什么呢?”
“魏隊長,你說那個槍手,給你留了幾個字是嗎?”楊拓這時候問了一句,“能告訴我們是什么字嗎?”
“魏行山好久不見。”魏行山?jīng)]有隱瞞,實話實說道。
“那你知道,他是誰嗎?”楊拓繼續(xù)追問。
魏行山搖了搖頭:“我這半輩子交得朋友不多,欠下的人命卻不少。我不知道他是誰,可能是某個仇家吧。”
“那你的仇家里,受過狙擊手訓練的,應該不多吧?”楊拓問道。
“不巧,還真挺多的。”魏行山說道,“那一槍距離在五百米左右,固定靶,確實不錯,可各國部隊里,這種人有的是。”
“你們部隊執(zhí)行任務,都是用代號的,一般人不會知道你的名字。這個人知道你名字,而且會寫中文,那應該是中國人了。”楊拓扶了扶眼鏡,看著魏行山,“魏隊長,你確信你不知道他是誰?”
“你什么意思?”魏行山虎目一瞪,沉聲問道。
“你應該知道他是誰。”楊拓平靜地說道。
魏行山臉上的肌肉跳了跳,然后開始沉默了。
楊拓這位中國生物學界的后起之秀,之前摔斷了腿,此刻是半躺在地上,臉色蒼白,看上去非常虛弱。
魏行山是坐著,這個身高接近兩米的壯漢,哪怕是坐著,都跟一座小山似的。
兩個人無論是體型還是健康狀態(tài),都天差地遠。
此時的楊拓,抬頭看著魏行山,那神情狀態(tài)卻像是居高臨下一般:
“魏隊長,這種關(guān)鍵的信息,你最好不要對我們隱瞞。如果那個槍手是來針對你的,你撤退,不是比我們所有人撤退更合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