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七星陣內(nèi)的一切清清楚楚,“棋盤上的棋子”不再模糊,清晰地顯現(xiàn)在白凰的眼前。
人更多了,老弟子也來此夜修了?白凰感覺很遺憾,來得晚了,想和那天一樣隨便找個坑把自己栽下,難了。
中心不是還有位置嗎?打掃衛(wèi)生時,那個位置的靈氣更覺濃郁,這些弟子為何不去坐呢?
白凰一步邁向七星陣,他準備占據(jù)中心位置試試。他的腳步邁入七星陣的同時,右肩上的大掃帚也隨即滑落。他準備順手將其靠到一棵黑松上。他的一只腳還沒有落地,兩條胳膊就被人架住,隨后,他的人連同右手的大掃帚一起被送出了七星陣。
“剛剛死過一回,又來惡心我們?”徐觀的聲音。
看著面前比自己矮半頭的兩個少年,白凰在心中搖了搖頭:什么叫陰魂不散?這對少年就是總圍繞在他身邊的陰魂,時刻跟隨著他。
“許是他又想琴音師姐的那一腳了。”蘇奇在月色下展露出了他的白牙。
“也是啊,要不然怎么連死都不怕了。”徐觀附和道。這一刻,他非常開心,中午沒能與這個呆子纏上,正在尋思是不是直接到小木屋去找他,他自己卻趕著湊上來了。今晚不修煉也要纏住他,一定得鬧點動靜,不然出力了人家還不知情。
“你們倆是怎么個意思?”白凰蹙起了眉頭。他今夜不能退卻,他來是有大事要做的。
“我們正在坐修,老遠就看到你像個大黑熊似的要來闖陣。”徐觀道。“這個地方你不能來了,你不知道嗎?”
“我為何不能來?”
“你是病凰,你是白丁。這里是正經(jīng)弟子修煉的地方,不是你這個呆子來送死惡心人的地方。”徐觀邊說邊推著白凰的左胸,“滾回你的狗窩,要不然就滾出西山堡。”
“我也是西山堡的弟子。”白凰邊退邊低聲反駁,他怕擾到陣內(nèi)坐修的弟子們。
“你是個屁。”黑猴子的一只手也推向了白凰。
“君子動口不動手,你們倆過分了。”白凰的聲音提高了幾分,同時膀子左右一晃,擺脫了兩人放在他胸前的兩只手。
“呀,還想動武?”徐觀瞪起了不是很大的圓蛋眼,蘇奇鼓動起了體內(nèi)那不多的念氣,有了要大打的陣勢。
說起來,這兩人的修煉天資都不錯,從小就搗蛋,能用有限的時間達到木念中境,也算對得起他們的爹媽了。
白凰怎么會想動手呢?他是一個人,對方是兩個人;他是白丁,人家是木念境武士。腦袋不混,就不會生出動手的念頭。他只是本能地要擺脫兩人,所以才有了那一個晃動身體的動作。
“從今天起,我不認識你們,請你們倆離我遠點。”白凰很認真地說道。“我要做什么是我的自由,與任何人無關(guān)。”
蘇奇與徐觀相互看了一眼,然后一起冷笑。少年人的冷笑很是瘆人,白凰下意識地看向不遠處的七星陣:不要把大家都驚醒,好吧?
白凰向一側(cè)走去,他要越過擋路的倆人,進入七星陣。沒有什么比找到他丟失的念根更重要。
徐觀伸手就抓住了他的肩膀,蘇奇伸出一只腿,絆住了白凰。白凰轉(zhuǎn)頭,有點蒼白的臉上是一層冰冷的寒霜:“放手。”
手沒有放下,力道更大地將他向后拽去。
白凰動了,空氣中劃過一道,不,無數(shù)道尖銳的鳴叫,每天被他用來掃地的大掃帚在他轉(zhuǎn)身撤步的同時,憤怒地掃向徐觀。
慘叫聲打破了夜的寂靜,白凰不為所動,手中的大掃帚接著后掃,另一聲短促的哀嚎聲接著升起。
左掃一下,右掃一下;再次重復,左右,左右,左左左,右右右……當白凰終于停下這個熟練的不能再熟練的動作時,他的周圍站了一圈的新弟子,都在默默地看著他。身前的地上,大掃帚可控的范圍內(nèi),一左一右趴著兩個青袍少年,雙手抱在頭上,青袍一綹一綹地在夜風中飄蕩。
武士很可怕嗎?對于一個白丁來說,答案是肯定的。但木念境的武士就不好說了,這不,在一個白丁大哥的大掃帚下,這兩個木念境的少年像死狗一樣趴在了地上。
掃院子還是很有用的,身上有力氣了,身手也比之前靈活了。白凰抬頭看天,心中升起一種從未有過的自豪感。
索風、薊瑜、糜熘三人很快趕了過來。不知哪位弟子一早去報了信。
不問緣由,三個人一起被關(guān)進了小黑屋。時長三天,中間只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