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涼的海風吹過,讓段默略微清醒了一點。
這是一片空曠的沙灘,沙灘上散落著幾塊巖石,遠處有幾只淡水碳龜在懶散的曬著太陽。
段默衣衫襤褸,身上綁著幾片樹葉,隱藏在一塊巨石之后,在他十米之外,一只渡渡鳥正在沙灘上漫步。
在過去的四十八小時里,段默沒有吃過任何東西,饑餓讓他眼前一陣陣發(fā)黑,他的腳步虛浮,隨時都有可能栽倒在地。
不出意外的話,這只渡渡鳥將成為段默的晚餐。
這是他唯一的機會——他的體能已經(jīng)不足以支撐他再去尋找其他的獵物。
渡渡鳥并沒有預感到危險來臨,它漫步在海灘上,時不時低下頭去尋找蟲子。
段默舔了舔皸裂的嘴唇,緩步靠近,十米……七米……五米……
就在馬上要進入段默的攻擊距離時,渡渡鳥忽然抬起了頭。它雙眼茫然,打量著這個從未見過的兩足生物。
片刻后,它覺得眼前的生物有些可怕,于是發(fā)出一陣“咕咕咕”的叫聲,拼命揮動翅膀,轉(zhuǎn)身逃走。
只是它的翅膀早已退化,無法飛起來,只能笨拙的邁動雙腿,在沙灘上狂奔。
段默拔腿猛追,他虛弱的身體在食物面前,爆發(fā)出了強大的力量。
一旦放過這只渡渡鳥,段默的下場就只有餓死。
在死亡面前,獵物和獵手都在挑戰(zhàn)生命的極限。渡渡鳥慌不擇路,不斷在碎石間穿梭,段默一時間無法追上,心急如焚。
轉(zhuǎn)眼間,一人一鳥已經(jīng)追逐了數(shù)百米,距離沙灘越來越遠。
在渡渡鳥前方,便是一片樹林——那地方對于段默來說,就是禁地。
段默清楚的記得自己曾在那里遇到過多么可怕的生物,他寧可餓死也不愿踏足那片森林。
一旦進入樹林,誰是獵物、誰是獵手就不好說了。
渡渡鳥只顧著朝著樹林中一路狂奔,轉(zhuǎn)眼間離海灘越來越遠。段默感覺到,腳下的沙子已經(jīng)慢慢變成了泥土,他把心一橫,猛地頓住了腳步,平舉起手中的長矛,對準前方的嘟嘟鳥,略微瞄準之后,用力拋了出去。
段默為了將力量發(fā)揮到最大,幾乎把身體擰成了麻花。這一拋,賭上了段默的身家性命,若是空掉,等待段默的就只有餓死。
好在幸運女神終于眷顧了他,長矛在半空中畫出一個優(yōu)美的弧線,然后重重的刺穿了渡渡鳥的身體,將它釘在了地上。
渡渡鳥掙扎了幾下,發(fā)出一陣慘叫,很快就失去了生機。段默等待這一刻已經(jīng)等了太久。劇烈運動之后,他眼前一陣陣發(fā)黑,咬著牙踉蹌著走過來,將長矛從地上拔出,拎起渡渡鳥轉(zhuǎn)身就走。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進入了樹林的邊緣區(qū)域,這里危機四伏,段默一秒鐘都不想多待。
可就在這時,段默眼角的余光忽然瞥到——在不遠處的一棵樹下,似乎有什么東西隱藏在厚厚的落葉之中。
難道又是一只渡渡鳥?
段默咽了咽口水,舉起長矛緩緩走近。
忽然間,落葉猛地散開,一個黑色的影子一躍而起,段默嚇了一跳,舉起長矛便刺。
“我是人類!”那黑影大喊。
段默趕緊停下手上的動作,他定睛細看,面前這黑乎乎的東西,似乎真的是個人。
這人渾身上下涂滿了污泥,除了眼睛和嘴巴,看不出任何白色的地方。
惡臭的污泥讓段默忍不住皺眉。
“你也是玩家?”段默將手中的長矛抵在對方的喉嚨上,“把手伸出來!”
對方乖乖的伸出手來,段默瞟了一眼——在他手腕內(nèi)側(cè)的皮膚里,嵌著一塊晶石。
“你是哪一伙的?”段默接著問道。
那黑人擺了擺手,“我沒有部落,一直一個人躲著?!?br/> 段默有些懷疑——一個人怎么可能在樹林里活下來?
但他沒有多問,舉著長矛倒退幾步,走到安全距離后,轉(zhuǎn)身便打算離開。
在這座島上,遇到人類比遇到猛獸更加可怕。
只是那黑人,好像并不打算讓段默走。他盯著段默手里的渡渡鳥,眼神中寫滿了渴望。
段默敏銳的察覺到了危險,他很清楚,雖然自己有武器,但身體實在太過虛弱,假如對方真的拼命,他很難抵抗。
“我有武器,你最好別動歪心思。”段默大聲警告,他希望對方能夠保持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