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的這一天,袁華在即將畢業(yè)分離的惶恐和酒精的刺激下向心中女神王麗表白了。如果他沒記錯的話自己是在晚自習之后表白的,而得到的回應卻是模棱兩可的。
王麗說她爸媽不讓她談戀愛,至少要等到大學以后。這種話在現(xiàn)在的袁華看來也就能騙騙傻子罷了,可曾經(jīng)的他就特么是這樣的傻子啊!
心塞。
袁華喜歡了王麗六年,從初中開始兩人就是同班同學,可這種喜歡一直被袁華自以為隱蔽地埋藏在心里,直到今天才第一次表白。究其原因只是因為自卑。
袁華并不是一個自卑的人,至少表面上他還是一個很自信的人。因為聰明,他打小成績就非常之好,加上小伙長得也不錯,足球籃球也都玩得很溜,學校里喜歡他的女生光他知道的就不下三五個,甚至還有低年級的學妹向他表白過。
然而在面對王麗的時候袁華的這種自信蕩然無存,只因為從記事起他家里就不富裕,如果非要說得直白點那就是窮。
袁華的老子是個貨車司機,可由于酗酒和濫賭家里一直存不了什么錢,甚至初一的時候把給袁華準備的兩千塊錢學費都輸了,袁母因此與其大吵一架,還差點離婚,之后的學費也是向親戚借的。
正因如此,所以袁華很小的時候就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錢雖然不是萬能的,可沒錢真的是萬萬不能。
曾經(jīng)的袁華就是這樣,一直用極度的自信來偽裝自己的自卑,他許多方面都很厲害,甚至打架都很少有同齡人打得過他,可袁華從來不敢全力出手打人,就怕賠錢。
看著桌子上的語文試卷,袁華沒心情做,漫無邊際地回憶起曾經(jīng)的種種。
“既然回來了,曾經(jīng)自卑的我就已經(jīng)死了,以后沒人可以讓我再低頭。”
瞟了一眼專心做題的蔣倩,袁華郁悶地嘆了口氣,其他的先不提,這個麻煩必須盡快解決啊,不然誤人誤己不是。
“可咋弄呢,愁人。”
袁華習慣性得轉著筆,卷子上甚至連個名字都沒寫。
好不容易熬到交卷,袁華把白卷往蔣倩身邊一推,道:“你幫我交一下。”
急匆匆地跑去廁所,中午酒喝多了此時尿急得很。
正放著水,死黨鄭磊出現(xiàn)在身邊。
“你真要跟王麗表白啊,之前那么多人都遭她拒絕了。”
鄭磊袁華自然記得很清楚,就在他出車禍的前幾天兩人和其他幾個朋友還一起喝酒來著,而鄭磊的話也提醒了袁華。
“對啊,我還去跟王麗表白,而且還要當著蔣倩的面,這樣她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抬手拍了拍鄭磊肩膀,袁華“嘿嘿”一笑,玩笑道:“她之前拒絕別人不就是在等我么?”
鄭磊還在尿尿,不過不知道為什么,他突然覺得自己這死黨好像和以前有點不一樣了。怎么說呢,就好像突然從悶騷變成了明騷!
直到撒完了尿鄭磊才恍然大悟,喊道:“我草!你把尿揩我身上。”
下午六點放學,不過七點就要上晚自習,這一個小時的時間基本沒學生會回家吃飯,大家都是到學校外面去買零食吃去。當然,也不是每個人都會去吃東西,喜歡打球的自然是第一時間就抱著球沖向操場占球場去了,而喜歡打游戲的則沖向了校外的網(wǎng)吧。
“袁華,還愣到抓子,趕緊啥!”
看了一眼抱著籃球的波黑,袁華擺擺手道:“我不去了。”
“你腦殼進水了哇,籃球都不打了。”
“今天腳痛。”
找個理由搪塞過去,袁華得仔細思考一下考上重點這個任務。既然系統(tǒng)發(fā)了,哪怕再有怨言他也得接不是,上輩子沒有好好拼搏,這輩子哪怕再難也得試一下,不然重生又有何意義?
可能是中午光喝酒了沒怎么吃菜,袁華突然覺得餓得慌,于是準備去校外買套鍋盔夾涼粉吃。以前每次回到家鄉(xiāng),他最想念的就是這口了。
“唔……好久都沒吃到這么巴適的味道了。”
不知道為什么,隨著時間的推移,曾經(jīng)那些好吃的好像也都漸漸變了味,十多年后再次吃到這不摻水的分量袁華差點就感動哭了。
“來,抽一桿。”
就在袁華彎腰低頭狼吞虎咽的時候,一支紅塔山遞到了他眼前。
抬頭一看是蔣健,哥幾個都叫他賤人,旁邊還站著吞云吐霧的趙睿。袁華現(xiàn)在和蔣健不同班了,不過初中時卻同班,再加上經(jīng)常一起打球什么的關系很不錯,所以中午喝酒便有他一個。
想了兩秒,袁華接過了煙,他其實已經(jīng)戒煙好幾年了,可高中時他卻是抽的。沒經(jīng)歷過一塊錢四支的紅梅時代,好在趕上了一塊錢三支的紅塔山時代,有了這個樞紐,于是同學關系自然而然的也就更近了。
那時候的友情就是這么簡單,可能是一支煙,也可以是一場莫名其妙的架,兄弟之間就掏心窩子一輩子不離不棄了。
蔣健摸出一塊錢一個的打火機給袁華點上,這玩意兒倒是經(jīng)歷了這么多年卻依舊沒漲價,可見祖國對煙民們還是很友好的,畢竟納稅大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