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怎么樣？”走出了壓抑的議事廳，潘尼聽到背著雙手的中年紅袍的問話。
????“北方軍團的統(tǒng)帥就這樣換人了？”潘尼腦袋里還在回想著剛才議事廳里的混亂，對于紅袍式的政治也就有了一個直觀的印象。
????比他想象得好多了，至少紅袍會的高階法師們大多數(shù)還是講理的。
????至少表面上是。
????“當然，奧德西隆理應為他們的失敗付出代價，不只是丟失北方軍團，他們家族的領(lǐng)導者也要下臺。”詹華士緩緩地說道：“如果我沒料錯，過一陣子，塞爾各部門屬于奧德西隆的部分又會因此產(chǎn)生一次政變?！?br/>
????“失敗？這個詞似乎……”潘尼咀嚼著這個詞語，覺得有點不恰當，勾結(jié)恐怖組織刺殺同僚，分裂國家，這種叛國的罪行……
????“法師會不能按你的想法定義他們的行為，因為塞爾難以承受那樣做的后果?！闭踩A士說著，看了潘尼一眼。
????“這么說，這是上層的妥協(xié)了？”潘尼低聲說了一句，眉頭旋即皺了起來：“不過這樣的話，以后類似的事情恐怕會不斷地發(fā)生?！?br/>
????“這種事情以前也沒停止過?！闭踩A士淡淡說道。
????恐怕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造成塞爾如此詭異的政治局勢吧。潘尼暗暗想道。很顯然，六大家族以八大學派加上塞爾政壇作為棋盤進行博弈，許多過線的招式都因為害怕徹底鬧翻而被容忍，這樣的政體——怎么看都好像時刻要崩潰的樣子。
????但是這種情況居然維持了四百多年，而且看這種情況，似乎還成了默契，因而轉(zhuǎn)變成一種另類的潛規(guī)則體系，這樣的神奇狀況，讓潘尼曾深深地感到不可思議。
????“其實這就是紅袍法師會的本質(zhì)，有人試圖通過斗爭獲取更高的權(quán)勢，但是失敗了，而主宰秩序的人也不愿意讓失敗者狗急跳墻，僅此而已。”
????“斗爭？”潘尼莫名地注意到了這個詞。
????“當然是斗爭，奧德西隆希望能利用無心者的力量進一步打擊死靈首席的威信，還希望能夠從我們這一邊的人的手中奪走權(quán)力，因此使用了各種各樣的手段，都不過是斗爭而已?！闭踩A士看著潘尼的表情：“而我們?nèi)〉昧藙倮?，不過勝機出現(xiàn)在你身上，這是弗拉斯里面沒有人想得到的?！?br/>
????“呃……”潘尼摸了摸鼻子：“其實我在想……”
????“放心好了，沒人知道是你做的，至少現(xiàn)在是?！闭踩A士淡淡說：“塞爾的情報機構(gòu)很早就被各派別的人滲透了，所以想要查探消息，指望他們是不行的。至于嘉斯蒂瑞長老那些親信，對于法師而言，防備預言術(shù)并不比防備密探簡單多少?！?br/>
????“所以弗拉斯需要一些做私活的親信？”
????“唔……你還算不上。”
????“看來我想多了。”潘尼撇了撇嘴，知道自己自作多情，剛剛脫離預備隊伍，連紅袍的真面目都才只看到一點點，這樣就把他當成親信重視，難道弗拉斯腦殘？
????“你確實想多了，我只是想要看看你的本事而已，但你卻給了我一個驚喜。”詹華士長袍下擺擺動，伸開腳步，向西側(cè)回廊走去。
????潘尼跟了上去。
????“我沒有很好地照料過我的女兒。”
????忽然，詹華士說了這么一句，潘尼怔了一下，就聽到中年人繼續(xù)說道。
????“她沒有接受過塞爾貴族女孩應該接受的教育，不懂正常貴族女孩應該懂得的一切，對于如何伺候丈夫更是一竅不通，作為生活的伴侶，她需要受到無私的容忍、照顧、安撫、保護，而她的出身決定她的伴侶必須是一位紅袍法師……”院長用淡漠的聲音說著這些語言：“但我現(xiàn)在、過去和未來的同僚，恐怕大多數(shù)與那幾種行為都不會有什么關(guān)系?！?br/>
????“我知道了。”潘尼的心情在院長的敘述中漸漸肅穆，直到院長的敘說完畢，才鄭重地點了下頭：“您擔心的事情不會發(fā)生的。”
????“這可不一定?！闭踩A士笑了笑：“每個人都在隨著時間不斷地改變著?！?br/>
????“但是核心不會輕易動搖?！?br/>
????“是么？剛才你閱讀那些材料的時候，認真到了令我驚奇的地步，想必六大家族里面掌握權(quán)柄的那些人物你都記住了吧。”詹華士輕輕搖了搖頭：“相比起前往北地之前的你，你的心中出現(xiàn)了更多權(quán)欲。”
????潘尼心中輕輕打了個突：“我認為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一定的野心是必要的。”
????“不錯，不錯?！闭踩A士點頭：“不過你準備好為了你的野心斗爭沒有？”
????“當然。”潘尼正待點頭，忽聽到左際一陣喧鬧，他循聲轉(zhuǎn)過頭去。
????院落的另一側(cè)，卻是兩個年幼的紅袍學徒正在一個導師的安排下對戰(zhàn)，失敗者已經(jīng)渾身燃燒著倒在地上，而那位導師并沒有滅火的意思，而是冷冰冰地說著：
????“居然對戰(zhàn)時還顧念著別的想法，蠢貨，已經(jīng)成了敵人，就不要想以前的所謂友誼，對于我們而言，那是最不需要的東西。”
????塞爾山頂?shù)臅h堂下就是一座學徒學院，據(jù)說只有擁有一些特別素質(zhì)的學徒才有資格在其中進行修行，而從這里出去的學徒，都會成為某些特殊部門的成員。
????當然，訓練也是一等一的嚴酷，過火甚至可能要人命的切磋屢見不鮮。
????不過這種事情在潘尼眼中并不新鮮，他在中級學院也見過，甚至也參加過，不過常年作為勝利者的他一般都會保持某種程度的分寸。
????然而剛剛從議會廳走出來，再見到這一幕，潘尼心中卻生出一種莫名其妙的不適。
????斗爭，無處不在的斗爭。
????“你知不知道在大約兩千多年前的時候，塞爾是個什么情況？”院長忽然發(fā)問。
????“那時候，似乎是塞爾德一個弟子開啟了通往異世界的傳送門，引起了獸人門戰(zhàn)役……”潘尼皺了皺眉頭，回憶起這一段歷史。
????法師領(lǐng)主塞爾德，雖然其先輩的歷史不詳，但卻是有史可考的第一個對穆爾霍蘭德發(fā)動叛亂的塞爾法師，紅袍法師會的官方文獻上，也將之認定為開創(chuàng)者——盡管他本人沒有穿紅袍的習慣。
????他的叛亂失敗后，本人被穆爾霍蘭德鎮(zhèn)壓者處死，他的跟隨者也受到剿殺，他的幾個弟子因此做出了一件瘋狂的事情——建立了一道聯(lián)結(jié)到異時空的傳送門，引來了獸人族以及獸人神系對費倫的侵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