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寵愛庶子,一直想立庶子。可當(dāng)初王妃亡故的時候,他答應(yīng)了王妃,終生不得另立世子。晉王妃也算是為晉王而死,他一直覺得虧欠王妃?!睍x逸不愿意說,君久墨便主動開口為樓漪染解釋。
反正這事也并不是什么秘密,況且就算是秘密,對齊夏帝君來說,只要他的阿染想知道,他都會毫不保留地都告訴她。
樓漪染點(diǎn)點(diǎn)頭,笑瞇瞇地看向晉逸:“原來如此啊!小逸逸啊,原來你的身世這么凄慘啊!來來來,姐姐抱抱,安慰安慰你?!?br/> 這話剛說完,便有兩道不悅的目光朝樓漪染射了過來。
樓漪染嘿嘿一笑,撓了撓頭:“那個,我就是說說,說說而已。呵呵?!?br/> 妹子的,一個二個的都看她好欺負(fù)是不是?!居然都敢給她臉色看!哼!等她好了,看她不秋后算賬的!
“該動手了??傔@么被人虎視眈眈的盯著,很有意思?”君久墨瞥了樓漪染一眼,眼神里滿是不悅。
他并沒有抬頭,可大家都知道他這話是對誰說的。
雖然晉王對晉逸已經(jīng)沒有了太多的父子之情,他的心里如今只有他的小妾和那小妾所生的子女,可晉逸畢竟為人子,總不愿將事情做的太絕。
晉逸凝了凝眉,看了君久墨一眼,卻沒有說話。
樓漪染抿著唇,看看晉逸,有些心疼。
她從小便無父無母,雖有個老頭子經(jīng)常去看她,卻也并不是親人,不過是個好心的伯伯罷了。
她不曾體會過親情,也從不知親情的可貴。
晉逸雖有父親,父親對他卻并不好,如此算來,倒不如沒有父親來得自在了。
所以說,有時候,命運(yùn)安排的,總是最好的。
沉默了片刻,晉逸突然從桌子上跳了下去,似是下定了什么決心似的,站在門口,背對著君久墨和樓漪染:“我今晚就啟程,你的人什么時候能到?”
君久墨勾了勾唇:“隨時?!?br/> “好?!睍x逸說完,便開門走了出去。
樓漪染愣了愣,突然朝門外喊道:“小逸逸,你太不夠意思了!”居然只說了這么一句話,就打算走了。
君久墨手一揮,房門重新關(guān)上:“臨時決定最好,霍汾城離臨邑城最快也需要三日的路程,再加上他回去整頓的時間,我們只需要在這七日之內(nèi)控制住流言便好?!?br/> “四日的時間就能整頓完?!”樓漪染有些驚奇,這速度未免太快了吧?
君久墨眸光深沉地看向窗外的雨幕:“他先前也有所準(zhǔn)備,況且對手實在不是很強(qiáng),晉王如今身體又不好,四日時間,足夠了?!?br/> 樓漪染沉默了。在她看來,一場奪權(quán)之戰(zhàn),總要有個至少一個星期的拉鋸戰(zhàn)才能最終解決權(quán)力的交替,之后還得處理權(quán)力交替遺留下來的一系列問題,尤其是人手的調(diào)配任用問題,這些算下來,最少最少也得半年時間吧?
居然只要四日就能完成?!她實在有些好奇,真想跟著晉逸回去看看,他到底是怎么能夠在這短短的時間內(nèi)做完這一切的。
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君久墨微微一笑,垂眸看了她一眼,低下頭在她額上落下一吻,柔聲解釋道:“他在路上這三日的時間,足夠沐雨山塌陷的消息傳到霍汾城,甚至乃至整個晉州。晉王雖昏庸,他手下的臣子卻不是笨蛋,自然知道這件事情的嚴(yán)重性,況且晉逸這些年也不是日日唉聲嘆氣,抱怨命運(yùn)不公,晉王手下的那些臣僚他已結(jié)交了一部分,且都是些重臣。”
樓漪染了然,原來是有根基的?。」植坏昧?。這樣的話,四日的時間倒是也綽綽有余了。重要的事情先辦,在大難來臨之時,內(nèi)部不管有多大的矛盾都會暫且擱置來應(yīng)對外敵。
剩下的問題不管是要花費(fèi)半年,還是一年的時間,都不是問題。
驟雨不歇,人也歇不下來了。整個臨邑城的百姓都被動員了起來,由官府阻止著去了城郊。
樓漪染的高燒始終不退,靠在君久墨懷里閉著眼睛,一會兒昏迷,一會兒清醒,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說了多少話。
君久墨連著被子將她抱在懷里,有些焦急地朝外面問了幾次:“劉大夫怎么還沒來?!?br/> 紫衣侍者都知道樓漪染在君久墨心目中的地位,所以每個人倒都不覺得驚奇。畢竟,他們君上自從認(rèn)識樓姑娘以來,所做的讓人驚奇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他們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
“君上,劉大夫來了!”一片安靜中,門外傳來一道略帶欣喜的聲音,那聲音似也松了一口氣,不再如先前那般緊繃著。
君久墨著急緊張,他們也同樣跟著緊張。
“讓他進(jìn)來!”君久墨連頭都不抬得看著懷里已經(jīng)燒得滿臉通紅,卻還在一個勁兒的喊著“冷”的女子。
他將她抱得更緊,她難受地不停地蜷縮著,兩只手抱著手臂,緊緊地抱著自己。
君久墨的心抽得很緊,這幾日以來,他受得驚嚇實在有些太多了。她才受了那么重的傷,甚至傷了根本,如今又受了風(fēng)寒,高燒不退,他實在有些恨自己,怎么竟沒有保護(hù)好她,讓她屢屢在他身邊遭受這樣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