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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病王娶啞妃 V084 封號封地滄海歸來

宣輝十六年冬,正月初二
  
  相府·觀月樓
  
  卯時初,天尚未亮開,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小廝就忙碌了起來,雖是連著兩日未曾下雪,但抄手游廊邊上的積雪不曾消融還是必須要清理的。
  
  錢嬤嬤起得很早,在溫夫人起身前,她便盯著婆子小廝干活兒,等到溫夫人起身之后,她便去伺候溫夫人。
  
  許是年紀大了,覺也少了,每天很早就醒來,然后再也睡不著。
  
  “時辰還早,夫人不用起身,你再睡會兒。”除夕宴過后,宣帝就準了百官三天沐休,不用上早朝,也頗有放假讓他們走親戚的意思。
  
  習(xí)慣了每日早起,基本上到點兒溫相就醒了,睜開雙眼正準備起身,就看到溫夫人也睜開了眼,不由伸手扶住她的雙肩阻止她起身,柔聲讓她再睡會兒。
  
  “可是……”這兩天太累,溫夫人身子本就還虛著,一到晚上她幾乎是沾到枕頭就睡過去,早上若沒人提醒著根本就睡不醒,起不來。
  
  眼見溫相都起了,她一個做妻子竟然還賴在床上,這像什么話也不合禮教。
  
  “怎么,難道夫人一天不替為夫更衣,為夫連衣服都不會穿了不成。”說話間,溫相已經(jīng)拿了一旁屏風(fēng)上的衣服利落的穿戴整齊,看向溫夫人的目光溫柔似水,情深綿綿,“前幾天夫人的氣色看起來剛剛好一點,這兩日受累了又憔悴不少,其他的別管,安安心心的再睡半個時辰。”
  
  初三過后才上朝,溫相決定明天帶著溫夫人出去走走,讓她放松放松,心情愉悅才有利于她的恢復(fù)。
  
  “妾身沒事,等忙完這幾天多休息一下就好了。”這么多年,看過無數(shù)的大夫,吃過數(shù)不清楚的藥,她自己的身體溫夫人心里跟明鏡似的。
  
  以前她是記掛著宓妃,心結(jié)難消,吃什么都不管用,若非放不下宓妃,只怕她早早就撒手走了。
  
  后面,小兒子紹宇又出意外,溫夫人當時就險些崩潰,好在上天終歸是善待好人的,小兒子好了,女兒不久之后也能開口說話了,心中郁結(jié)得以解開,她只覺整個人的精氣神都回來了。
  
  如今再服用御醫(yī)開的那些調(diào)養(yǎng)身子的藥,無論多苦多難喝,溫夫人也喝得下去,嘴里是苦的,心里卻是甜的。
  
  年前年后,別的暫且不說,單單就是各家各戶送年禮,回年禮這一件事情就有夠她忙的,都恨不得自己能多長出一顆腦袋,多生出幾雙手才夠用。
  
  “昨晚我叫了紹軒,紹云和紹宇到書房談事,夫人聽話再睡會兒,等辰時咱們一家人用過早飯,為夫就陪夫人回娘家。”
  
  初二,是出嫁的女兒回娘家的日子,這是整個浩瀚大陸的傳統(tǒng)習(xí)俗。
  
  “老爺你……”聽著溫相打趣兒她的話,溫夫人不禁羞紅了臉,秋水般的雙眸閃爍著盈盈波光,直看得溫相移不開眼。
  
  “咳咳……”窘迫的輕咳兩聲,溫相趕緊移開目光,真怕自己化身為狼撲上去,那事兒雖然重要,但若跟溫夫人的身體健康比起來也就沒那么重要了。
  
  以目前溫夫人的身體狀況,那可經(jīng)不起他的折騰,更何況一會兒他們一家人還要回穆國公府,他可不想讓岳母大人以為他欺負了她的掌珠。
  
  “夫人快些睡,為夫會交待錢嬤嬤半個時辰后喚醒你的。”
  
  說完,溫相也沒等溫夫人回應(yīng),轉(zhuǎn)身穿過屏風(fēng)大步離開內(nèi)室,怎么看都有一種落荒而逃的窘迫感。
  
  在他身后,半坐在床上的溫夫人先是一愣,而后捂唇笑出了聲,美麗的臉頰因歡笑而變得紅潤剔透,心里猶如吃了蜜糖一般,只覺整個人都快要甜出泡泡來。
  
  夫妻二十載,溫夫人哪能不知溫相為何匆匆離去,想到她的身子,好看的雙眉不由蹙成一團,她…她要不要找妃兒問問,看看她有沒有藥給她,讓她調(diào)養(yǎng)調(diào)養(yǎng)。
  
  轉(zhuǎn)念一想,女兒還是一個黃花大閨女,她一個做娘的去問這種事情,想想她就覺得自己瘋了。
  
  煩悶的抓了抓披散的長發(fā),溫夫人又是糾結(jié),又是矛盾,一年前開始她跟溫相就沒有過倫敦之禮,也不知怎的,只要一那個,她就覺得那里疼,疼得她受不了。
  
  對房事并不很看重的溫相,自然是心疼溫夫人的,見她疼得淚眼朦朧的,哪里還有心思想旁的,自此,兩人間再也沒有那個過。
  
  想到溫相匆匆離去時的背影,溫夫人滿心的愧疚,之前她還不覺得,現(xiàn)在想想覺得怎么都不得勁兒。他們是夫妻,有那事兒是正常的,沒有那事兒才不正常。
  
  尤其,溫相今年才整好四十歲,是正值壯年的時候,肯定是有那方面需求的,難道她要讓他一直就這么忍著?
  
  不說溫相,單就是她自己在跟溫相獨處的時候都會想要,可溫夫人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錯,為什么明明他們都想要,濃情蜜意的,怎么一到關(guān)鍵時刻她就…她就疼得要命。
  
  眼下,溫夫人握了握拳頭,她覺得什么事情都能等,唯獨這件事情一定要盡早解決,否則…搖了搖頭,她不敢去想那個否則。
  
  她給不了他,但她也不想把他推給別的女人,所以,即便這種事情再難以啟齒,溫夫人也打定主意豁出去了。
  
  丟面子,總比把男人也丟了強。
  
  她愛溫相,要她舍棄溫相,溫夫人覺得拿把刀直接殺了她還容易些。
  
  “錢嬤嬤,進來伺候我梳洗。”
  
  洗漱一應(yīng)用品是早早就準備妥當?shù)模牭綔胤蛉说穆曇簦X嬤嬤便推門而入,語氣中滿是關(guān)心的道:“相爺交待讓夫人多睡半個時辰,晚些時候再喊醒夫人,怎生現(xiàn)在就要起,可是哪里不舒服。”
  
  “沒有不舒服。”溫夫人搖頭,沒醒的瞌睡在她那些翻飛的思緒里也早跑光了,現(xiàn)在她精神得很,“今個兒要回國公府,我也還得去慈恩堂向老夫人請安,要忙的事情還很多,不睡了。”
  
  老夫人為已逝老相爺生了一子一女,嫡長子就是溫相,嫡長女也是老相爺唯一的一個女兒,名喚溫瑤鈴,兄妹兩個皆是由老相爺帶在身邊親自教養(yǎng)的,對老夫人很孝順,也很尊敬,但卻并不親近。
  
  作為老相爺唯一的女兒,溫瑤鈴并沒有如外界所猜測預(yù)料的那樣,嫁入皇室又或者嫁進王府,而是由老相爺做主,遠嫁去了越城。
  
  她的夫家只是越城當?shù)剌^有名望,世代行伍出身的家族,比起星殞城內(nèi)的高門貴族,相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溫夫人至今都還記得,當初老夫人是極力反對小姑溫瑤鈴遠嫁去越城的,在老夫人看來,她的女兒哪怕不嫁入皇室,也能嫁去王府,其他家族更是任她的女兒挑選。
  
  偏偏,老相爺全然不顧老夫人的反對,直接就為小姑定了越城的親事,為此,老夫人整整兩個月沒有理老相爺。
  
  但最后,小姑溫瑤鈴還是嫁了,非常風(fēng)光的從相府遠嫁去了越城。
  
  老夫人滿心以為她的女兒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愿意嫁到那么一個地方去的,又哪里知道溫瑤鈴是心甘情愿嫁的,她的夫婿孫良功也是她自己相中的。
  
  溫瑤鈴相中了孫良功,遂稟告了自己的父親和大哥,待老相爺跟溫相考察了孫良功一番之后,父子兩人都覺得孫良功為人處事都極好,這才有了那一場跌破很多人眼鏡的風(fēng)光遠嫁。
  
  或許很多人都覺得溫瑤鈴是低嫁了,嫁虧了,但溫夫人知道她家小姑嫁得很好,過得很幸福。
  
  五年前,孫良功從邊關(guān)述職回京,宣帝一道旨意任命他為正四品的越城知府,他們一家越城邊關(guān)兩頭跑的日子也就結(jié)束了。
  
  至今為止,孫良功身邊都只有溫瑤鈴一個嫡妻,沒有妾室,沒有通房,哪怕是溫瑤鈴剛嫁過去,長達六年時間都沒有為他添上一子半女,孫良功也沒有動過納妾收通房的念頭。
  
  要不,溫夫人怎會說小姑眼光好,沒有被眼前的繁華浮沉所迷惑,一直都知道自己要什么。
  
  溫瑤鈴的長子孫文瑞算算今年才十四,比起宓妃還要小些,是小姑跟妹婿成婚六年之后才有的孩子。次年,溫瑤鈴又為孫良功添了一個女兒,今年也十三了,最小的女兒七歲,一家人遠離星殞城這個紛爭不斷的地方,日子別提過得有多快活。
  
  饒是如此,那么多年過去,老夫人心里仍是怨著小姑溫瑤鈴的,似乎隨著時光的流逝,老夫人越發(fā)的想要將所有人都掌控在她的手里,不允許別人不聽她的。
  
  距離上次小姑一家回相府,已經(jīng)過去五年時間,半月前收到溫瑤鈴來信,說是得等到五六月份才能回相府,老夫人為此又大發(fā)了一次脾氣。
  
  對于女兒的遠嫁,心里更是不痛快。尤其每年的正月初二,各家出嫁的姑娘都回娘家的日子,老夫人的脾氣是最不好的,稍有不如意就大發(fā)脾氣,輕則摔打東西,重則杖責(zé)下人。
  
  每年正月初二,溫相都會陪著溫夫人,帶著三個兒子回國公府住一晚,次日才返回相府。三年前,穆老國公去世,家人為他守孝都返回了祖籍煙城,算起來溫夫人也有三年沒有回去了。
  
  “夫人覺得梳這樣的發(fā)髻如何?”大丫鬟曉碧的手很巧,溫夫人的頭發(fā)一直都由她負責(zé)打理。
  
  “很不錯。”望著銅鏡中眉眼精致,面色不似往日蒼白的自己,溫夫人滿意的點了點頭,從首飾盒里挑出一套完整的頭面,道:“戴上這些就好。”
  
  “是,夫人。”
  
  曉蕓打開衣柜,看著里面一排排的衣服,問道:“夫人今個兒想穿哪件衣裳?”
  
  側(cè)首掃過那一排排衣裳,柔聲道:“將繡牡丹的那套正紅色衣裳拿出來,就穿那件。”
  
  “是。”
  
  等溫夫人將自己收拾妥當,已經(jīng)過去小半個時辰,她看了看天色,道:“錢嬤嬤,你隨我去慈恩堂向老夫人請安。”
  
  “是,夫人。”
  
  “曉碧,曉蕓,拿著禮單再仔細對一對昨個兒本夫人準備要送去穆國公府的那些禮物。”
  
  “是。”
  
  出了觀月樓,錢嬤嬤扶著溫夫人走在抄手游廊里,一顆心提起都落不了地,今個兒這樣的日子有相爺陪著去慈恩堂請安會妥當一些吧!
  
  想不明白老夫人究竟是怎么想的,她唯一的女兒雖說是遠嫁了,但姑奶奶嫁到越城過得很幸福不是,公婆賢淑,夫君疼惜,一兒兩女,這可是旁人求都求不來的福氣。
  
  細數(shù)二十多年前,那些個跟姑奶奶年齡相近的姑娘,雖然瞧著都比姑奶奶嫁得好,夫家個個都比遠在越城的孫家強,可這么些年過去,如今又有誰過得有姑奶奶這般好的。
  
  要錢嬤嬤說,老夫人真真是越老越拎不清,越老越糊涂。
  
  這一輩子她就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可以依靠,偏偏作死的將兒子越推越遠,連帶著對女兒也是愛理不理的,以后可怎么辦。
  
  “不要緊的,這些年我看老夫人的臉色還少么,忍忍就是。”溫夫人到底不是宓妃,哪怕老夫人再怎么刁難她,她仍敬著她是長輩,時時刻刻心里都謹記著一個‘孝’字。
  
  宓妃則是不同,在她的眼里,任何事情都有不能逾越的底線。
  
  一旦過了,觸到她的底線,那么她是什么也不會顧忌的。
  
  “老奴是心疼夫人還要受這樣的委屈。”
  
  “今個兒是出嫁姑娘回娘家的日子,老夫人見不到小姑,心情定是不好,我且聽她抱怨一番便是。”
  
  說著,一主一仆就踏進了慈恩堂,果不其然正屋的房間里傳出摔打東西的聲音,所有的丫鬟婆子都低著頭候在外面。
  
  錢嬤嬤扶著溫夫人的手一頓,頓時就皺起了眉頭,心下更是不安,這老夫人的脾氣也太大了。
  
  “奴婢等給大夫人請安,大夫人安好。”
  
  “都起來吧。”
  
  “謝大夫人。”
  
  溫夫人揮手讓人都起來,聽著房間里的響動,秋水眸里劃過一抹深意,嘴角揚起溫和的淺笑,吩咐錢嬤嬤在外候著,掀開簾子走了進去。
  
  起得這么早,這東西是專門摔給她聽的?覺得她還能像以前一樣讓她拿捏么?
  
  另一邊,觀月樓西廂書房里,溫相坐在書案后的椅子上,面前的茶仍冒著裊裊熱氣,溫紹軒,溫紹云,溫紹宇三兄弟則坐在一旁的軟凳上。
  
  “紹軒,對除夕宴上之事,你怎么看?”四個兒女里面,若說溫相最疼最寵最溺愛誰,那非他的小女兒宓妃不可,若說溫相對誰寄予了最多最高的期望,那定是他的長子溫紹軒無疑。
  
  雖說他的四個兒女隨便哪一個都很優(yōu)秀,都是他的驕傲,都讓他倍感欣慰,但他對溫紹軒的要求卻是最嚴厲的。
  
  畢竟,待他百年之后,整個溫氏一族的門楣,是要由溫紹軒這個長子來撐起的。
  
  這個兒子打小就很懂事,學(xué)東西很快,小小年紀就已是絲毫不遜色于年輕時的他,讓他非常的驕傲,非常有成就感。相對于對長子的近乎嚴苛的要求,溫相對于二兒子跟三兒子就明顯沒有那么的嚴厲,尺度放寬了許多,而溫紹云跟溫紹宇也相當?shù)臓帤猓牟晌涔Χ紱]有落下,比起大兒子也不差。
  
  還有原本最讓他擔心與愧疚的小女兒,現(xiàn)在也成長了起來,讓溫相覺得此生有兒有女兒如此,真真是沒有虛活這一世。
  
  “爹,我總覺得夢籮,北狼和琉璃三國都是沖著我們相府來的。”
  
  說不清楚心里為什么會有這樣的直覺,溫紹軒也是反復(fù)思量,仔細推敲,仍是百思不得其解。
  
  國與國之間打著聯(lián)姻的旗號,美其名曰要永結(jié)秦晉之好,其實目的從來就不單純。
  
  夢籮國提出要與金鳳國聯(lián)姻并不奇怪,但怪就怪在選擇聯(lián)姻的對象上面。
  
  按照古往今來的史料記載,但凡別國公主前來聯(lián)姻或者是和親,首選的對象必然是皇室,要么納入皇帝的后宮為妃,要么嫁入親王府,又或者是郡王府,只有極少數(shù)的情況會下嫁給朝臣的子嗣。
  
  綜合這些因素,讓得溫紹軒不得不懷疑,夢籮國一開始的目標就是他。
  
  但溫紹軒可沒有那么自戀,真覺得柔幻公主南宮涵碧是真的對他一見鐘情,非他不嫁。
  
  既然是沖著他來的,往深了說,豈不就是沖著整個相府來的。
  
  如果沒有除夕宴上南宮涵碧鬧的這么一出,溫紹軒縱然對琉璃,北狼和夢籮三國在此時出使金鳳國有所疑惑,反復(fù)揣摩猜測對方的意圖,那么此時他已然想到問題出在哪里了。
  
  此次三國來使,別的地方有何異樣他不知道,但有一個地方他們卻是出奇的一致,那便是都有公主跟著前來。
  
  換言之,琉璃國北狼國也好,夢籮國也罷,他們其實都打著聯(lián)姻這樣一個相同的算盤,且他們算計的對象,不巧正是丞相府。
  
  “除夕宴后,三國都沒了動靜,就連昨個兒大年初一晚上的燈會都沒有人離開行宮去賞玩。”溫紹云吊兒郎當?shù)穆N起二郎腿,屈起食指有一下沒一下的膝蓋上敲著,黑眸深深,腦子轉(zhuǎn)得飛快。
  
  歷年來,星殞城正月初一晚上的燈會都舉辦得相當?shù)穆≈兀喈數(shù)臒狒[,子夜一到還會燃放各種各樣絢麗多彩的煙花,全城百姓都會相約上三五親朋好友一起外出賞燈賞煙花,直到子時過半,方才各自回家安歇。
  
  其中,尤以女子最是喜愛這樣的熱鬧,不管你是貴族千金還是小家碧玉,又或是布衣平民,都忍不住要戴上一副或俏皮,或可愛,或兇狠,或邪惡的面具走上街頭瘋玩幾個時辰。
  
  放眼四國,也唯有金鳳國仍舊傳承著關(guān)于花燈的傳統(tǒng)文化,制作出來的精美花燈享譽四國。
  
  名聲之響亮,可與夢籮國的奇香相媲美。
  
  故此,琉璃國的鎮(zhèn)南王,北狼國的大皇子,夢籮國的三皇子,他們這些個男人是不會對花燈有多感興趣,但是連這三國的公主,竟然連一個都沒有外出,就顯得刻意,也極為惹人關(guān)注了。
  
  便是宓妃昨個兒晚上也拉著他們?nèi)齻€哥哥出去湊了熱鬧,贏了幾盞形態(tài)各異的花燈回來,說是要收在房間里當作紀念。
  
  宓妃自己贏了一盞,大哥贏了三盞,他跟紹宇分別贏了兩盞,可把宓妃給高興壞了,直呼自己為什么只有兩只手都拿不到了。
  
  “大哥是爹的長子,我們的長兄,未來相府的當家人,如果是沖著相府而來,最直接也是最簡單的辦法,當然就是嫁給大哥為妻。”不管是圖謀他們相府的什么東西也好,作為內(nèi)應(yīng)當奸細傳遞消息也罷,成為相府長媳明顯要比把主意打到他跟紹宇的身上容易許多。
  
  溫紹軒是長子,他排在首位,成親只要父母點頭,又或是宣帝一紙圣旨便可,能用來拒絕的理由幾乎沒有。
  
  而溫紹云跟溫紹宇則不同如此,聯(lián)姻的主意打到他們身上,他們完全可以借著長兄未娶這個理由光明正大的拒絕,而且還讓旁人挑不出錯來。
  
  “你們分析的都很有道理,為父心中也是有著這些猜測,好在皇上是信任我們家的,也盡可能的支持著我們家,只要沒有意外,皇上會盡量讓你們婚姻自由,不受約束。”
  
  無疑,宣帝是聰明的,他清楚的知道,對什么樣的人要用什么樣的帝王之道。
  
  他重用溫相,看重溫相的三個兒子,那他便不會疑心溫相,否則他寧可不用溫相。
  
  假如這朝野之上,連溫相都不可用,不能信,宣帝真的就會覺得可悲,凄涼了。
  
  作為一個皇帝,宣帝自認看人的眼光是不錯的,他明白溫相這個人一生之中最在意的是什么,所以宣帝能很好的顧全那些溫相所在意的,以換得溫氏一族對他百分之兩百的忠心。
  
  溫相深愛著他的妻子,對他的三個兒子也很是看重疼愛,尤其最是寶貝他的小女兒溫宓妃。
  
  故,在發(fā)生了退婚事件之后,宣帝表面上看是一碗水端平,實則卻是偏向溫相的,不然那兩道圣旨豈是那么容易下的。
  
  更甚者,宣帝還許了宓妃見君免跪的殊榮,當著群臣的面對待宓妃都是親切和藹的,絲毫沒有擺什么架子,那就是在告訴別人,宓妃這個小丫頭是他護著的。
  
  若有可能,宣帝也不會干涉溫紹軒三兄弟的婚事,這也算是對溫相最大的恩典了。
  
  要知道,但凡高門貴族出身的公子小姐,他們議親定親都是需要進宮向皇后娘娘報備的,換句話說,皇上皇后比他們做父母的還要有資格決定他們子女的婚事。
  
  宣帝很早的時候就從龐皇后那里取走了溫相四個孩子的庚帖,將他們的婚事握在了手里,很大程度上縱容了他們。
  
  “還是妃兒有遠見,一早就借機把自己的婚事給摘了出來,簡直就是太明智了。”溫紹宇不由想起宓妃提出這個要求時說的話,以前感觸遠沒有現(xiàn)在來得深刻。
  
  “幸好當初把握住了那個機會,讓皇上下了旨意,不然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打妃兒的主意。”尤其,他們的妹妹現(xiàn)在身后可不單單只有一個相府,還有一個如同龐然大物般存在的藥王谷。
  
  只要能娶到宓妃,可想而知將會得到多么大的助力。
  
  “爹,紹云跟紹宇說的有道理,好在這次妃兒沒有被攪入其中。雖然除夕宴上我僥幸拒絕了柔幻公主,相府沒有跟夢籮國扯上關(guān)系,但他們是不可能這么容易放棄的。”被人盯上的感覺很糟糕,饒是溫紹軒這云淡風(fēng)輕般的性子,都不免生出幾分火氣來。
  
  “初六的賞梅宴上還不知道要鬧出什么事情,你跟紹云紹宇切記都要小心一些,爹不是擔心你們有危險,而是擔心她們想方設(shè)法的都要嫁給你們,從而名正言順的進入相府。”
  
  溫相口中的‘她們’指的自然就是琉璃國的珍月公主,北狼國的凌香公主,凌姍公主和夢籮國的柔幻公主。
  
  雖然柔幻公主南宮涵碧是沒有可能再糾纏他的大兒子,但不還有二兒子跟三兒子么?
  
  聽著自家老爹那句‘她們想方設(shè)法都要嫁給你們’,溫紹軒,溫紹云,溫紹宇俊臉黑了黑,齊齊抽了抽嘴角,頓時有種他們是香噴噴的肉,而后引來了惡狗的感覺。
  
  不由得渾身汗毛倒豎,冷不丁打了一個寒顫。
  
  “現(xiàn)在我們在明,他們在暗,只有他們出招之后,我們才能應(yīng)對接招,形勢對我們大大不利。”溫相放下茶杯,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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