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后。
毒氣蒼茫天毒門。
試煉弟子院落,懸崖竹屋內(nèi)。
一虎一猴、三人。
三人中,十六歲左右豬頭少年,床上躺尸,濃眉緊皺,臉色青紅,周身彌漫灰色霧氣,正經(jīng)受莫大苦痛,不斷重復(fù)囈語:
“巴蜀......常青藤大學(xué)......生物病毒......博士......2020......毒王真沒譜......新歡病毒......”
一虎,體長四尺,銀光熠熠,身姿慵懶、虎眼撲閃。
細(xì)看......之下......這銀虎......原來是一只......豐腴的......小......母老虎。
此刻的小銀虎,正伸出流著粘稠口水津液的舌頭,盡情地舔舐著昏睡的豬頭少年。
虎嘴津液,舔得少年滿臉都是,連腫成火腿腸的嘴唇上,也被糊上了濃而有味的一層……
舔著舔著,小銀虎就被灰色霧氣,毒暈了過去。
一猴,巴掌大小,迷你金色,正趴在昏迷少年胸脯上,吱吱吱聒噪不停。
一十二三歲嬌俏可愛丫頭,坐在床沿,哽咽抽泣。
這少年少女、一猴一虎,不正是三個月前,萬毒蛇窟中墜落身影?
看這情況,似乎對當(dāng)初萬毒蛇窟中之事,絲毫不知!
“嗚…嗚……少爺,您快醒醒,小丫好怕……少爺快醒醒……”
少女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雙圓圓的大眼,紅腫一片。
“噫,......本道觀你家少爺面相,骨骼清奇、天庭飽滿、山根挺拔,福緣深厚……況且還擁有傳說中的不孕不育體......不似能被毒死之人啊……”
說話的老道,屋中第三人,眼神閃爍,一張刻薄尖細(xì)的長臉,拉成了一條船,活脫脫一神棍!
“糟糕,好像是那幾味毒藥,劑量太猛了!”
老道細(xì)長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線團,來來回回走動,小聲嘀咕。
外人看去,鐵定會以為,這老道,定是在為昏睡之人的生死,絞盡腦汁、痛心疾首呢!
殊不知,此刻其尖腦袋里盤算的,卻是令人惡心的東西。
“看來,只能以劇毒毒攻毒了……這瘋子白癡,祖脈上一竅未開,就算死了,也沒人會理會……”
“說不定,還能發(fā)筆死人財呢,還有這丫頭,嘿嘿……”
想到此處,老道小眼睛一亮,心中一橫,打定了注意。
咳嗽兩聲,老道笑瞇瞇對著可愛少女道:
“咳咳,那個,小丫姑娘,你家少爺,怕是無力回天了。不過呢,我這兒有一味——毒春丸。”
“能生死人肉白骨!若能吞服,保證能毒到病除,起死回生。”
“只是嘛,這法子頗耗本道毒元,這代價嘛……咳咳……”
說罷,賊眉老道一臉期待,貪婪地盯著可愛少女。
“嗚,賈星星道長,您是說真的嗎?求您行行好,只要能治好少爺,我什么都答應(yīng)您……”
可愛少女一邊抽噎,一邊怯生生道。
聞言,老道豆米大的小眼睛一瞇,滿口黃亞,雙手興奮之下,有幾分哆嗦。
“小丫姑娘,此話當(dāng)真……”
突然間——
“啪!”
老道話音未完,臉上就啪的一聲,挨了個響亮而扎實的鞋幫子!
“咳…咳…咳……當(dāng)真你個球,糟老頭子,我信了你個鬼!”
卻是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腫脹少年,接連重重咳嗽幾聲,體表灰色毒霧自動入體,醒了過來,拾起鞋幫子重重扔了過去!
“少爺,您終于醒了!小丫還以為,少爺這次要被毒死死翹翹了呢……嗚嗚嗚…”
可愛少女見少年醒來,又是開心,又忍不住抿著小嘴哭泣,一把撲入了少年懷中。
至于那暈頭轉(zhuǎn)向的賈道長,自然是心虛得緊。
受驚而逃之下,絆在門檻處,摔了個狗啃屎,連滾帶爬向院落跑去。
一邊跑,嘴里還邊鬼哭狼嚎:
“瘋啦,那不孕不育的白癡,又發(fā)瘋啦!”
…………
“咦,嘴唇上什么味?這味道很特別啊,騷咸騷咸的......這騷咸程度......似乎是記憶中的某種味道呢......”
豬頭少年舔了舔香腸般的嘴唇,腫臉莫名一紅,不明所以嘀咕道。
“對了,小丫,快說說這次,我夢里都說了些什么!”
“哦,少爺,前些天,您不是被一直叫您‘白癡’、‘瘋子’的那群家伙,當(dāng)做試毒小白鼠,逼著喝了數(shù)十種不同的毒藥,被圍毆昏死過去了么。”
“還好,小丫前些日子開了毒竅,漲了幾分力氣,才把您扶回來。”
說著,嬌俏丫頭大眼里,全是擔(dān)心后怕。
“把您扶回來后,我就去請了毒師。”
“但是,毒晶不夠,小丫只能去那——顛倒坊,請了賈星星道長……”
濃眉少年將爬到頭上,吱吱叫個不停的小金猴,扔到一邊兒。抬起豬頭,急切而期待地催促道:
“這些都不重要,這次夢中,我都說了些什么話?”
“哦。少爺這次夢中,除了‘小丫......小銀......小金......八卦’這些字外。
還多了‘巴蜀......常青藤大學(xué)......生物病毒......博士......2020......毒王真沒譜......新歡病毒......這些莫名其妙的言語。”
“丫頭、小銀虎、死猴子、八卦境界......”
“但……巴蜀?什么鬼?……常青藤大學(xué)?什么鬼?……生物病毒?什么鬼?......毒王真沒譜?什么鬼?......新歡病毒?又是什么鬼?......”
越往深處想,少年就越是痛苦扭曲起來,頭疼欲裂,痛苦嘶吼:
“啊!好痛………”
伴隨著少年發(fā)瘋一般的慘嚎,院落內(nèi),響起陣陣咒罵:
“奶奶的,擾人清凈,那毒不死的白癡,又瘋了,隔三差五就殺豬一樣慘叫……”
“真他娘的聒噪,這白癡三個月來,怕喝了不下三百種不同的劇毒,至今不死,不愧是那什么厄怨毒體啊!”
“厄怨毒體有什么好羨慕的,生不如死,還不孕不育......”
竹屋內(nèi)。
見少爺大夢初醒后,又發(fā)瘋一般痛苦嘶吼。
丫頭不禁抽泣著央求道:
“少爺,小丫求求您,別想了……嗚嗚嗚……您又會發(fā)瘋的……”
但痛苦扭曲中的少年,似乎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