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喧嘩的人群里,她只覺得自己撞上了什么人,耳邊,一陣極為好聽的聲音響起,清淡疏離的薄荷香在縈繞在鼻尖,還沒有捕捉到半分,就化開在了空氣中。
他退離一步,習(xí)慣性的筑起恰到好處的距離感和分寸感。
僂下身子,纖長的指尖輕輕撿起地上的文件夾,他隨即抬起眼眸,將手中的文件夾遞給了她。
蘇木苡抬起頭,細(xì)細(xì)打量著他,灼熱的目光每一秒都好像要穿透進面前這人的眼睛里,心臟里,生命里。那令人再熟諳不過的五官,像是刻在骨子里的,無法忘記。
少年的青澀褪去,如今的他像是立在萬千光化中,僅僅只是平和的投來一束目光,也能讓她從頭到腳的每一寸神經(jīng)不自覺的緊繃起來,緊澀著,也雀躍著。
這張臉,明明見過那么多那么多回,在時空裂開的罅隙間,卻泛起一股初見般的悸動感。
她深吸一口氣,接過他遞給自己的東西,微揚起嘴角,朝他道了句謝。
“你?”安俞生張開口,似乎想問些什么,但微卷的眉心坦白了他的猶豫。
“恩?”顯然,她本來也沒想就這樣離開。
“這位小姐,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安俞生輕抬眼皮隨口問到,語氣里卻并沒有很想知道答案的急切。
“我倒是經(jīng)常能看到你,可你又是在哪里見到我的呢。安先生,你恐怕記錯了。”
蘇木苡維持著眉眼間那份遠(yuǎn)山一般的笑意,平和,淡靜。仿佛面前站著的這位填滿她所有青春曲折的人,不過是一個平常的過路人。
“那不好意思了。”他帶著些許歉意笑了笑,轉(zhuǎn)身離開,乍現(xiàn)的心動,也隨著他步子的遠(yuǎn)去,一并散在了周圍的空氣里。
蘇木苡淡淡舒了口氣,神色有些恍惚,也不駐足停留,生怕下一秒,大堂中央灼目耀眼的水晶燈,就會把她用盡全力深藏起的心思,照個通透。
那幾年里,她曾無數(shù)次試圖晃進那個名叫安俞生的人的視線里,想得到他哪怕一點點的關(guān)注。原來最后,他依然還是記不住蘇木苡的眉,蘇木苡的眼。
“蘇木苡!”不遠(yuǎn)處,一個女孩半尖叫的朝她快步走過來。雖然說在這種場合她也沒有喊的太大聲,但還是把蘇木苡給嚇了一下。看清來人后,她欣慰的笑了笑,這么多年,能這樣肆無忌憚沖到自己跟前給自己一個大大的熊抱的,恐怕也只有這個林佳佳了。
“哈哈佳佳你放開我,噗,要喘不過氣來了。”蘇木苡無奈,這個林佳佳,不愧是好姐妹,不熊抱上一個世紀(jì)是不打算放開她了。
“好啊你這個蘇木苡,一去法國就是七年,我想見你一面都見不到,這一回來竟然不是先來看我,而是先來看你朝思暮想的那個姓安的,真氣人。對你這個癡情的女人我是沒指望了。”林佳佳對著她就是嘰里咕嚕一堆講不完的話,似乎有一肚子的委屈。
“好啦好啦,我這不是回來了嗎,以后再也不走了。”蘇木苡以萬般愧疚的眼神回應(yīng)林佳佳,舉起手發(fā)誓自己不走了。
林佳佳看看她那一片赤誠的眼神,算是放過她了。但對這個不爭氣的蘇木苡,她還是抱著小小的意見。“你家姓安的呢,見到了沒啊,人家現(xiàn)在可是天娛的招牌,可難見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