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很安靜。
云相思看到衛(wèi)生間里新出現(xiàn)的紅色漱口杯,聳聳肩,拿過來慢慢刷著牙。
眼睛隨意地往旁邊一掃,刷牙的動作停頓了下。
她瞇眼看過去,晾衣繩上依舊掛滿衣裳,每件之間間距相差無幾,仿佛用尺子計(jì)量過似的。
她忍不住輕笑出聲。
魏安然把他自己的衣服收走也就算了,竟然還特意將剩下的衣服,稍微拉大間距擺放好。這種掩耳盜鈴的小心機(jī),顯得十分可愛。
她多看了寬大的紅色背心跟短褲一眼,雖然款式在她眼里十分乏善可陳,可也是她實(shí)打?qū)嵉膬?nèi)衣。真想看看魏安然挪動它們的時(shí)候,那張曬不黑的冷峻面孔上,到底是什么樣的表情。
云相思好心情地又哼起歌,對這位同居室友少了些排斥。
畢竟,人家已經(jīng)表現(xiàn)出足夠的自律與抗拒,她也不好再吹毛求疵,鳩占鵲巢。
她也想起另外一個(gè)可能。或許魏安然是氣得不想看見她,包袱款款離家出走了也說不定。他都做到連長了,部隊(duì)里肯定有自己的辦公室跟宿舍吧?
這樣就更好了。怕只怕這位冷靜過頭的年輕連長同志,回過味來,又要將她送回去,來個(gè)眼不見為凈。那對她的逆襲計(jì)劃可就十分不利了。得抓緊時(shí)間站穩(wěn)腳跟啊!
云相思洗漱完,回到臥室,一眼看到桌子上的藥盒,還有喝剩下的小半杯水。
拿起藥盒一看,安乃近,是她沒吃過的藥物,看說明是解熱鎮(zhèn)痛的。
云相思詫異地挑眉,下意識地抬手去摸腦后的傷口,突然留意到手腕上的淡淡淤青。
呃,這個(gè)是,家暴?
云相思滿頭黑線,記起那個(gè)模糊不清的夢境。
好像是她正睡著,身體又習(xí)慣性地發(fā)燒。有人吵鬧著影響她睡覺,她心情不好,然后做了些什么?
記憶斷片,云相思眨眨眼,心虛地將手里的藥盒放下。
拉開抽屜,找到備用鑰匙,還有兩塊多錢。
她稀奇地將錢一一擺在桌子上,興致勃勃地觀看,一臉“可是見著活的了”的夸張表情。
魏安然推門進(jìn)來,見到她這副雙眼放光的財(cái)迷表情,冷哼一聲,扭頭出去了。
云相思眨眨眼,真是見鬼了,這男人怎么走路不帶聲音的!
“身體好了就出去多走走,總躺在床上,好人也給躺廢了。”
魏安然聽見她慢慢悠悠的腳步聲,頭也不回地說了一句,將手里拎著的飯盒放在桌上。
“給你打了些小米粥,還有素餡包子。身體怎么樣,還燒不燒?”
云相思拉開椅子坐下,雙手托腮,仰著頭看他,興味盎然的,手指忍不住在手感爆好的肉肉上彈按著。
魏安然咬咬牙,將手里的小鐵勺往長方形的鋁制飯盒里一扔,發(fā)出當(dāng)?shù)囊宦暋?br/> 云相思挑挑眉,緩緩笑了。還真以為這位已經(jīng)得道成仙,沒脾氣呢。
“你笑什么!身體病著送你去醫(yī)院,死活鬧著不肯呆!我告訴你,這里可是部隊(duì),將你那套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撒潑把戲收起來,不管用的!”
云相思聽著魏安然氣急敗壞的訓(xùn)斥,慢條斯理地卷起長長的袖口,將那明顯的淤青大咧咧地晃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