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了,一見到你,就,就抱緊啊…沒事吧?”
“沒,就是壓不住槍了。”
白綾沉著地回答,順勢用力地掐了許諫誠的左邊腰一下,后者立馬發(fā)出怪異的慘叫,她伏在他身上,左右環(huán)顧一圈,嚴肅道:“起來,我們被包圍了。”
兩人于是飛快跳起來。白綾還用手心在他嘴巴上懟了一下,擦下來滿手的血,“疼嗎?砸得挺狠吧?”
“砸出了一種真實的感覺,我感覺到了……”
“什么?”
“幸福。”
此處距離村子中心的水井不遠,包括守衛(wèi)水井的那幾人,遠處平房里面的村民,或是正在勞動的村民們都魚貫而出,不下三十人,手中拿著菜刀或是干草叉,一個個對著白綾跟許諫誠圍了起來,目光兇狠,不懷好意。
“穿越了。這就是妄想幻界嗎?好強的敵意。”
白綾還是穿著現(xiàn)實世界的那套男性化服裝,她背靠著身穿白色衛(wèi)衣和牛仔褲的卷毛青年許諫誠,簡單問了些致命問題。
“手機沒帶過來,怎么和司界監(jiān)聯(lián)系?解決幻界的話應該要干什么?現(xiàn)在看,逃命要緊嗎?”
“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就穿越了,也不知道會不會有性命之憂,重點是事情沒說清楚就開始了。”看著村民們來勢洶洶得越來越近,許諫誠說著,喊了好幾遍黃昏的名字,但一直都沒有得到回應。
“聯(lián)系不到他們。”許諫誠忽然下蹲馬步,左手握拳在胸前,右手虛握貼近右邊臉頰,兩邊手肘處在一條直線上面,目視東方,喝:“那我就要動手了!”
他全身重心猛然一沉,腳下居然炸出一圈白色音障,狂暴的氣浪掀起的勁風,直接把旁邊白綾的頭發(fā)吹到了鼻孔里面。
她的耳道馬上有種被堵住了的感覺,但經(jīng)過許諫誠在身旁有意無意的控制,這種壓迫感很快又消失。否則鬼知道耳朵會不會直接聾掉!甚至人都被炸去世啊!
她的眼睛也被遮擋住,暫時看不清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只是急了,生怕許諫誠這一沖動,萬一帶來什么不好的后果……
可是待到氣浪消失后,她卻看到,所有原本氣勢洶洶的村民們,一下子都不知道去了哪。
再過了一下子,她看到,原來他們都是一溜煙跑沒影了,要么是縮在最遠的房屋后面暗中觀察,要么是朝著更遙遠的地平線撒腿狂奔,都緊緊地捂住耳朵。
再往后面看,許諫誠收了氣勢,并沒有出手。
他解釋道:“我嚇嚇他們而已,沒有生命危險,被害妄想喜歡把風險考慮到最極端的程度,只是響了個音障就怕成這樣,至少可以確定,他們的武力水平不值得做與我們對抗的冒險。”
只是響了個音障……白綾瞥著嘴巴,在心中暗暗腹誹,你不就是想表達,如果你出手的話,速度比聲音還快嗎?一秒鐘三百四十米?!
在此之前,她所謂的與許諫誠有過命交情的經(jīng)歷,本是兩人曾經(jīng)以互不相識的關系,并肩為了掃黑除惡戰(zhàn)斗過,還流了血,后來考入同一所大學,才有加深關系的機會。
當時她可從沒看到許諫誠只是擺個八極拳的起手式,就會炸出音障來的,在她眼中,許諫誠最多也是個低武世界人類戰(zhàn)力的巔峰,歸根究底還是個凡人。
然而到了現(xiàn)在這個未知的世界,僅僅為了嚇嚇村民們以試探他們的膽量,便暴露了自己不是凡人這件事!
要知道,音障在凡人世界,起碼也是科學力量才能觸摸到的速度的屏障,一個凡胎肉體的人類,是不可能制造音障的!
“老許。”她有些生氣,“你到底還瞞著我多少?!”
“嘿,最大程度也就是這樣了嘛。”許諫誠訕笑著,兩條濃密的八字胡翹了起來,又道:“要不你試著聯(lián)系一下天鏡了解了解情況?我去找個村民,現(xiàn)在怎么都要知道,我在哪?我得去干什么?是吧……”
說著,他竟消失在了原地,下一秒,在看得到卻聽不見聲音的很遠的地方,面色和藹地將手放在一個中年男人的肩膀上,一個一個問題地詢問了起來……
白綾看傻了眼,從這里到許諫誠那邊,她總該得花費二十多秒的時間才能跑過去。她雖是為防身修煉過劍術,以前覺得自己還是可以和許諫誠過兩手的,但現(xiàn)在只怕是一個天一個地了。
“說起來,他還沒有把他的能力面板透露給我,這起碼也是力速雙a吧……我,我才五個c,一個b啊……”
白綾心中游然升起一股小羨慕,轉(zhuǎn)而又煙消云散,變成了一種危機感,她既對許諫誠的強大而為他感到安心,又怕自己會過于依賴他帶來的安全感,為此不思進取……
“我得自力更生!”
這個就算告白了也沒有實感的戀人,就在這一刻,竟成為了激勵她渴望變強的存在,只是短短時間里的覺悟,不需要多么大的磨難的考驗,白綾的心中已經(jīng)有了希冀和決心!
而伴隨著這股希冀和決心的產(chǎn)生,還不等她主動采取喊話的方式聯(lián)系天鏡,忽然,在距離她五個拳頭遠的前方,從虛空中夾帶著殘影,出現(xiàn)了一面冰藍色的半透明顯示屏。
顯示屏上,她的lv.0的等級,5c1b的能力面板,良好的身體狀況和精神狀況,空空如也的任務導向,遭遇記錄,以及同樣空蕩的背包物品等數(shù)據(jù)一覽無遺。
除此之外,一顆冰藍色的小樹苗處在界面的中央位置,它只有下端的根莖和上端的三片長在主干上的葉子,矮小而瘦弱,可憐而無助。
【這是技能樹,名為天鏡,集合了主動,被動和天賦三大主脈。上面是我和師父畢生的心血。】
天鏡的聲音恰到好處地從白綾的腦海中響起,聲音較在現(xiàn)實世界,多出了何止一兩分的冷漠,簡直不夾帶絲毫感情。
也不知道是在為洗手間揭穿傲嬌事件惱怒,還是因為什么突然變得正經(jīng)了起來。他還得說,白綾洗耳恭聽。
【你的強力技能將絕大部分來自于我的極小部分,從等級的提升中獲得。在幻界中,積攢來自世界的精神力達到一定上限的存在,會被標注為異幻體。】
【通過你的肉眼便能區(qū)別出什么是異幻體,他們周身會散發(fā)出只有幻界使可見的氣場,分為白綠藍紫紅金黑和七彩色,還有七彩色擴散至八方的遠近程度這八級外加一個無上限級,共九級,威脅程度越來越高,擊敗他們就可以得到經(jīng)驗值。】
【但是。】他的話鋒急轉(zhuǎn)。
【我限制你100%經(jīng)驗值的索取!】
“為什么?”這意味著無法升級。但白綾顯得很平靜,在她透過顯示屏遙望朝著這邊慢悠悠走過來的許諫誠的目光中,浮現(xiàn)出來的情緒,不知是有趣的亢奮,還是憤怒的不滿。
這種看不穿的表現(xiàn),讓天鏡的聲音產(chǎn)生了顫抖。這種看不穿,甚至作用在他提出來的,可以看穿她所有心理想法的判斷上,然而此刻,這種判斷竟被打破,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