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家既是有本事的,想來她在逃難之前,也沒做過什么力氣活兒。
如今因著報恩做了望門寡不說,竟還落了一手老繭。
再者說,現(xiàn)在家里的銀錢物件,哪個不是秀秀掙回來的?她要想折騰,哪里需要跟自個商量?想到這里,王氏的心也就沒那么糾結(jié)了,反倒因著秀秀的懂事兒慰藉的很。
“你腦子靈光,你想好了,就去做,左右咱家現(xiàn)在也攢了不少錢。”王氏想著,就算東西再貴,那也貴不過一個秀秀去。
林秀秀見她面上遲疑糾結(jié)的神情散了,心知她是心軟松了口,當(dāng)即就捂嘴笑道:“那也得跟娘商量好,所謂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我現(xiàn)在可就指望著娘這一寶呢!”
王氏見她又是撒嬌又是貧嘴,不禁覺得好笑。她戳了戳林秀秀的腦門,沒好氣道:“就該讓你自個去耕地,用完力氣了,看你看怎么跟娘貧嘴。”
不過話是這樣說,可王氏心里還是因著這句話感到些許高興。
“娘可舍不得。”
就一句話,讓王氏徹底繃不住了,直接就笑了起來,“你啊你啊,就是吃準(zhǔn)了娘心軟。”
倆人說了會兒旁的話,王氏才想起一件事兒來。
“牛好買,可你這鐵犁怕是不好做。娘活了大半輩子了,可也沒聽說過有這樣的物件。”王氏皺眉道,“就算你自個尋人打,怕是也不容易,不是說沒人能做成,而是現(xiàn)在鐵可不好尋。”
“現(xiàn)在想打什么鐵的物件都難,就是平時咱們莊稼戶用的鎬頭現(xiàn)在賣的都少了。”
要不然各家各戶的鐵鍋跟鎬頭,也不至于那般好賣。
林秀秀咬唇,略作思索后問道:“韓大哥不是鐵匠嗎?他那可能自己打東西?”
這個王氏的確不清楚,只知道韓毅是官府掛過名的鐵匠。可到底是怎么回事,能打什么器具,她還真沒問過。
不過,先前跟韓大娘嘮嗑的時候,她倒是聽說了些事兒,“你韓大娘說,鐵匠鋪?zhàn)雍孟穸急谎瞄T管起來了,那生鐵打了什么做了什么,都得按著衙門的單子來呢!”
估摸著,這事兒不好辦。
林秀秀心里盤算了片刻,說道:“回頭,我去尋韓大哥問問,若是他那不能打,讓他幫著打聽一下旁的道道也好。而且他在鎮(zhèn)上走動的時間長,買賣野味也多,我想著讓他幫著尋個可靠的牲口販子買牛。”
怎么說,也算是打過交道的人,再有上次他介紹的錢管事也是個守信的。哪怕對方已經(jīng)猜到自個是用路最調(diào)制了化肥,可也未曾違背過當(dāng)初的約定,更沒有趁機(jī)提過價格。
再加上當(dāng)初癩子的事情,讓韓毅自帶恩人的光環(huán),使得林秀秀對韓毅總有種莫名的信任。
總之,鐵犁的事兒要能成最好,萬一打不成,就想想辦法做成木質(zhì)的。
不過不管怎樣,買牛的事情,是不能耽擱的。
在有選擇的情況下,她肯定不會選擇做吃苦耐勞的人。就像眼下這般,跟王氏商量好的第二日,林秀秀就懷里喘著碎銀子去了韓家。
若是以前,她這般寡、婦身份的女子,獨(dú)自一人去韓家,許是還會傳出閑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