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毅走的時候,還順道帶上了些平日沖洗傷口用的烈酒。
韓大娘見他拿了酒,趕忙起身追了上去,唯恐他又要摸黑進山。
只可惜韓毅走的太急,以至于韓大娘在后面哎了好幾聲,他都未曾聽到。
天色越來越暗,月明星稀,在寂寥的山坳里偶爾能聽到些許風聲。
而一臉陰沉的韓毅,則腳步生風的往村北走去。
癩子這人素來不是個安生的,便是大冬日里也不會好生窩在炕頭上睡覺。
果然,沒等韓毅琢磨著要不要去尋一尋癩子呢,就瞧見先前在林秀秀跟前攀咬的癩子,吊兒郎當?shù)捻樦〉纼夯亓舜濉?br/> 黑沉沉的暗處,韓毅目光陰森的瞧著他走近,那眸子沉沉的黑漆漆的,宛如深山里沒有情緒蟄伏著想要給人一擊的野獸一般。
大抵是被韓毅盯得久了,癩子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
他扭頭往左右瞧了瞧,沒瞧見有什么不對勁,這才撇著嘴抱怨道:“什么鬼天氣啊,白天還熱的人發(fā)燥,晚上就生陰風了......”
然而,沒等他的話音落下,忽的就感到脖子一疼。都沒容得他驚呼一聲,整個人就軟趴趴的滑在了地上。
韓毅神情厭惡的瞧了他一眼,甚至都懶得尋個麻繩捆綁一遭,直接一把把人拎起來,大步往村外走去。
他是在深山是貓慣的,尋著小路走,一道上自然是連個人影都瞧不見。莫說是旁人瞧不見他提著個大活人,在山道上如履平地的走著,便是已經昏死過去的癩子大概都沒看清自己到底是被誰打昏的。
韓毅自小跟野物打交道,后來為著生計也為著自家人不被欺負,在外的時候沒少同人動手。所以,他下手的力道自然拿捏的極好,必然不會讓癩子半路醒過來。
等到繞出桃溪村,遠遠瞧見柳林鎮(zhèn)了,韓毅的步子才緩了下來。
原本,他是想著把人扔進山里去,好生嚇唬一番,也讓癩子張長記性。
可等冷靜下來后,他又擔心魯莽的舉動會惹得村里人再生議論。畢竟,白日里才同林秀秀生了齷齪,晚上就被人丟進了山里,只怕心思歪斜的婆子們又要嘴碎,說不準還會懷疑林秀秀當真有年輕力壯的相好的為她出氣。
可若讓他放過癩子,韓毅的心里卻是不樂意的。
哪怕知道林秀秀并未被欺負,可一想到當時那個場景,他就氣惱的恨不能再狂揍癩子一頓。
韓毅進了鎮(zhèn)子,七拐八拐的又走了將近兩刻鐘,最后停在了一處早就被廢棄的城隍廟前頭。
這城隍廟有些年頭了,早些年也是香火鼎盛的,后來百姓遭了災自個的日子都過不下去了,自然就沒人來供奉了。
漸漸的,這里就被各處的流民占據(jù),還有些個心思不正靠坑蒙拐騙威逼脅迫尋常百姓為生的混混,也常會混跡在這里。
韓毅聽在衙門當差的好友提說過,這些人都滑不溜秋的,若說大奸大惡倒也不做,多半都是敲敲打打,或者設個仙人跳給人下套。
就算鬧到了衙門里,多半也只是被打幾下板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