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著表情已經變得不再有溫度的言秋雨,杭雁菱深呼了一口氣,后退一步,咳嗽了一聲。
“算啦,如果真的把小秋雨惹生氣了就得不償失了。”
說罷,她抬手指向了身旁的付天晴:“喂,反正是小秋雨,告訴她也無所謂吧?”
“什么——”
付天晴愣了一下,以為杭雁菱要把戒指里面墨翁的存在說出來,猶豫了剎那。
杭雁菱咧嘴笑道:“反正你也想要搞明白到底是誰放的暗箭——讓小秋雨來幫忙不是更好?”
“……啊?”
暗箭?
什么暗箭?
付天晴猶豫劇烈的情感波動,腦袋略微遲鈍了片刻,不過很快意識到杭雁菱是在解圍,猶猶豫豫的嗯了一聲:“嗯……”
“既然付少爺同意了,那跟師姐說了也無妨——付少爺來找我是為了確認之前暗箭傷人者的身份——他說他思前想后,總覺得不會是我干的,所以來找我問個清楚?!?br/> 杭雁菱一邊說著,一邊沖著付天晴使了個顏色。
付天晴雖然不爽,但是看著言秋雨那更加危險的表情,以及如果不用這個當借口,自己可能被迫要解釋來蓮華宗的動機,一秒鐘的權衡利弊后,無奈的點了點頭。
“沒錯,正是為了此事。”
言秋雨看著二人不太自然的態(tài)度,冷沉的面色微微緩和了些許,還是皺著眉:“這等事情,直接光明正大的來找我們蓮華宗就是,付哥哥何必躲在后山?”
“這……”
付天晴正猶豫著想要編借口,卻看見杭雁菱的眉頭擰了起來。
“喂!小……師姐!過分了!”
被突然吼了一聲的言秋雨愣了一下,低頭看著杭雁菱。
杭雁菱掐著腰,抬手捏住了言秋雨的臉蛋:“付少爺為什么不敢走正門……這種事你不應該先捫心問問你自己嗎?”
“???我……”
“他是為了躲著誰,師姐你還不清楚嗎?”
聽了杭雁菱的話,言秋雨的臉蛋紅了一下,之前拒絕跟付天晴的婚約的事情傷了付天晴的心,事到如今,兩人如果再碰面,的確也只會剩下尷尬。
至此,剛才言秋雨的洶洶氣勢全部萎靡了下去。
她雙手拎著食盒,低著頭,也不敢去看杭雁菱,也不好意思去看付天晴,垂著腦袋又變回了之前那個軟糯糯,怯生生的樣子。
眼見渡過了危機,杭雁菱心里頭舒了一口氣,扭頭問道:“付家少爺,你待如何?”
少年付天晴眼看著自己的青梅竹馬被這杭雁菱哄的一愣一愣的,不由得有些五味陳雜。
一方面想到之前言秋雨就是因為放心不下這個惡女才拒絕了自己,一方面又眼睜睜看著杭雁菱替自己解了圍。
這個憎恨了五年的對象,一時之間變得如此陌生。
迷茫了片刻,付天晴扭回了頭去。
“給你們添麻煩了,我要問的杭雁菱的事情已經問完了,這就走。”
“慢!”
杭雁菱忽然出聲,阻止了少年付天晴的離開。
只見杭雁菱扭頭,可憐巴巴的沖著言秋雨說到:“師姐,我好不容易有澄清的機會,不能就這么放他下山啊?。∵@可關系到師妹在江湖上的清白!”
“師妹……?”
杭雁菱眼珠子轉了轉,咳嗽一聲:“既然已經被你發(fā)現(xiàn)了,那就索性帶他跟咱們回去,跟師父師伯見一面,如何?”
“這……”
“哦?還是說師姐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拒絕了付少爺?shù)幕榧s,可內心還是有所不舍,害怕再見到付少爺,自個兒心慌?”
“師妹,我,我沒有,你別瞎說!”
“哦~是嘛?”
杭雁菱意味深長的拉長了聲音,隨后瞥了一眼伏天晴:“怎么樣?來不來?”
付天晴看著言秋雨猶豫的樣子,咕嘟吞了一口唾沫,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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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雁菱,少年付天晴,言秋雨。
這三個詭異到極致的組合堂而皇之的走在蓮華宮的大道上時,往來行走的弟子們一個個眼睛都快瞪出來了。
昨兒個還打生打死的兩個人如今并肩走在一起不說,那個被廢了一條胳膊的杭雁菱竟然滿臉的趾高氣昂,而明明打了勝仗的付天晴臉紅的跟個蘋果一樣,低著腦袋臊眉耷眼的一句話不說。
走在他倆前邊帶路的言秋雨也是尷尬的低著頭,手相當不安的捧在胸口。
只有杭雁菱,只有這個屑惡女嘴角咧到了耳朵根。
逃跑計劃雖然失敗了,但付天晴的出現(xiàn)對她而言可不全是壞事。
誰放的暗箭完全無所謂,重要的是要制造付天晴和言秋雨相處的時機。
說白了,上輩子杭雁菱和付天晴仇恨的開端最核心的矛盾也就是言秋雨,一旦能順利的撮合言秋雨跟付天晴在一塊兒,那這筆糊涂賬就可以爽利的畫上句號了。
就算言秋雨最后鐵了心不跟付天晴和好,那也怨不到杭雁菱的頭上。
以后哪怕在江湖上再見到付天晴了,自己也能用如今撮合他跟言秋雨的這件事來賣他一個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