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在三人剛進院子時,東方不敗便已經(jīng)醒來,他聽著一個腳步聲踏了進來,隨即又縮了回去,他拿起旁邊架子上的外袍披在身上,走到外間的雕花椅上坐下,拿過桌上的茶壺為自己倒了一杯茶,他倒是想看看外面三人怎么折騰。
童百熊見楊斂明明都已經(jīng)準備進屋,結(jié)果又退了出來,臉上頓時生出幾分怒意,“呔,你這廝怎么婆婆媽媽的。”
楊斂干咳一聲,壓低聲音道,“童堂主,您若是沒有重要的事情,就過一個時辰再來可好,近日教內(nèi)事務繁重,以在下看,教主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童百熊瞧了眼緊閉的房門,又想著東方兄弟這幾日的操勞,遂不再急于讓楊斂上前,他看向桑三娘,似乎是叫她拿主意。
“既是如此,我們晚一個時辰再來,”桑三娘考慮的比童百熊要多,她看著身穿白衣的楊斂,“若是教主醒了,就請你就派人叫我們。”她原來以為楊蓮亭不過是一個諂媚上主之人,一直瞧不起他,不過現(xiàn)在看來倒覺得楊蓮亭是真心關心教主,不然何必冒著得罪他們二人的危險說出這些話,這么一來,她對楊斂倒是高看了一些。
楊斂哪里知道這么件小事就讓桑三娘對自己有所改觀,所以有人說,女人愛恨都在一瞬間,這話也不是沒有道理。他見桑三娘對自己說話客氣,也忙回答道,“二位放心,今日在下就守在院子里,若是教主醒了,我立馬叫人通知你們。”
他早過了沖動的年齡,為人處世在生活的磨礪中早學會了圓滑,在園子里守兩小時比起得罪兩個教中重要人物根本不值一提。
果不其然,楊斂這話一出,桑三娘看他的眼神已經(jīng)沒有不屑,就連童百熊也也沒有對他擺什么臉色,這倒讓楊斂有些欣賞起二人來,前世里做到愛憎分明的,又有幾個人?
就在童百熊與桑三娘準備離開之時,只聽屋內(nèi)傳出東方不敗的聲音,“你們進來吧。”話音剛落,就見身后的門忽的開了,楊斂回頭一看,東方不敗還坐在椅上,他用眼神上下打量了那扇大木門,開始目測它的重量,開門關門只用揮手,這讓他這種俗人實在是嘆為觀止。
東方不敗見童百熊與桑三娘已經(jīng)進了屋,而楊斂還一副認真的表情看著兩扇木門,他不僅覺得有些好笑,“怎的,楊總管對本座的門不滿意?”
楊斂收回神,見童百熊與桑三娘已經(jīng)進了屋,三人的目光全部落在他的身上,他有些不自在的開口道,“呃,屬下只是覺得這扇木門上的雕的這只喜鵲不錯。”
桑三娘噗嗤笑出聲來,“我還不知楊總管的眼神不好,能把鳳凰認成喜鵲,你倒是說說,喜鵲可有這么漂亮的尾巴?”
楊斂默默的聳拉下腦袋,干咳一聲,在桑三娘清脆的笑聲中很好的保持沉默。
東方不敗見楊斂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門口,陽光落在他身上,身下短短一團影子,也不知怎么的,覺得這人有幾分可憐起來,于是開口道,“還站在門口做什么,還不進來?!”
聽到東方不敗這么說,楊斂進了屋,三人已經(jīng)談起教務來,他聽了聽,大意是在某地與某名門正派發(fā)生群毆事件,對方倒了多少,己方死了幾人,最后得出的結(jié)論就是,正派那些偽君子太囂張,他們很委屈,所以一定要為死去的兄弟報仇。
其實楊斂一直想不通一件事情,明明平頭老百姓殺了人都要被衙門拖去菜市口砍頭,怎么這些綠林好漢殺人跟砍瓜切菜似的,也沒見有哪個捕快來抓他們,別說六扇門八扇門,就連一個小捕頭都沒有。
東方不敗聽完童百熊與桑三娘的話,側(cè)眼便看到楊斂站在旁邊一副疑惑的樣子,他心頭一動,“楊總管對此事有什么看法?”
楊斂迎著東方不敗的眼神望去,后又低下頭,“教主,依屬下看,現(xiàn)在我教最主要的是休養(yǎng)生息。”魔教經(jīng)過一番動亂不過半年多時間,內(nèi)部還存在問題,攘外必先安內(nèi),自己現(xiàn)在魔教一份子,還是為魔教出上一分半分的力才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休養(yǎng)生息?”東方不敗明白楊斂的意思,他端著茶杯,拇指摩挲著杯沿,神色復雜的看著楊斂,“難道你不想死去的兄弟報仇?”
“死者應該受到我們敬重,但是活著的人更應該好好活著,”說完這句話后,楊斂覺得自己其實還有做哲學家的潛質(zhì)。
“好一個活著的人好好活著,”東方不敗放下茶杯,“傳本座命令,各分堂不要與那些偽君子正面為敵,我們現(xiàn)在需要做的事情是壯大我神教,本座就要看看,是誰笑到最后,五岳大派又算得了什么。”
有楊斂看著有著如此風采的東方不敗,不由得心生贊嘆,不愧是武林第一高手東方不敗,只是這么幾句話,便有著常人不能及的氣勢,只是自己剛才的那番話恐怕也不過是順了他的意而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