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和貴甚感迷惑,他弄不清楚劉來水的話是真還是假,于是連忙詢問軍府衙門的所有文職官員,讓人奇怪的是,這些文職官員們都可勁地給劉太尉解釋、證明,說是邵武的東、西、南、北四門都同時遭到了土匪的突然襲擊,后在太尉劉來水的英明指揮和護城將士的勇猛作戰(zhàn)下,土匪只能丟盔棄甲,紛紛逃離。大家的語氣、語速極其相似,正可謂:異口同聲。
“你軍府師爺都是怎么當(dāng)?shù)模恳皇莿硭淖o城兵士及時地發(fā)現(xiàn)了異常情況,那我熊和貴可就要被你陳世明害慘了?!?br/>
“老爺相信劉來水的鬼話連篇?他是怕受到處分才臨時編出來的胡亂言語,只要老爺?shù)剿膫€城門檢查一下,就一定能夠發(fā)現(xiàn)劉來水此話的真與假?!?br/>
“好吧!那你陳世明就和本府走一趟,看看究竟誰說瞎話。”
陳世明沒轍,在太尉劉來水的引領(lǐng)下,他只好陪著老爺來到了邵武軍府最繁華的東門集市,哪知東門集市與往常的景象完全相反,地上是一片狼藉和大片的血跡,城墻底下還有土匪逃離時丟下的刀、槍、棍、棒……
軍府大人問了問站在他身邊的太尉劉來水:“其他三門的戰(zhàn)況如何?是否也和東門一樣?”
“到了現(xiàn)場不就一清二楚。”
“沒有必要,本府相信劉太尉,你要趕緊統(tǒng)計一下護城兵馬的傷亡情況,我們需要建州州府火速撥款,傷兵須得治理,死亡的兵員也要及時補上,本官還必須親自憫恤,以安撫鐵城的軍心、民心?!?br/>
劉來水匯報道:“大人盡管放心,此次土匪是認定軍府的護城兵馬大部分都前去攻打洋塘的龔府,可沒想到的是,我們的哨兵及時發(fā)現(xiàn)了異常情況,下官才沒等大人的同意,把去洋塘的兵馬和武器全都返至原位,還好來得及,給了入侵土匪沉重一擊?!?br/>
“老爺,邵武有四個城門,既然是來檢查城門的護衛(wèi)工作,又何必厚此薄彼,落下其它的三個城門?”師爺陳世明開始懷疑太尉劉來水是故意在邵武的東門集市布置假象。
“別去了,我們要相信人家劉太尉,本官也感覺今日的龔府蹊蹺古怪,張元儒只是一個搞雕版印刷的文化商人,他又憑什么敢打本官一個巴掌,那三地的匪首為何不打招呼便不知去向,他們定是碰頭、商量,好布置如何攻下軍城邵武?!?br/>
“還是軍府大人英明,你陳師爺又怎能隨便相信龔府管家的花言巧語,或許游瑞平就是為三地土匪服務(wù)的探子,要不是下官帶領(lǐng)兵馬及時返回,所釀成的后果便全由你師爺一人承擔(dān)。”
“我陳世明也是有六十好幾的人了,可謂吃的鹽比你們吃的米還多,過的橋要比你們走的路還多,我的眼力算是不錯,游瑞平絕對不是你們所言所語和隨意想象的那一種人,他確實想奪走龔家財產(chǎn),好讓心上人又重新回到自己的身旁?!?br/>
劉來水譏笑道:“你陳師爺說來說去,還是想要顯擺自己,我劉來水倒是無所謂,可軍府大人就不一樣了,他是朝廷命官,你竟然毫無尊卑地貶低大人,請問你陳師爺,究竟想要做什么?”
“想要做什么?你劉來水不要在我們之間鼓唇弄舌、挑撥離間,我和老爺是同一村子人,我們之間形如父子,不是你一、兩句瑕瑜、詬誶,就能夠把我們彼此分開?!?br/>
見師爺陳世明傷心得落下了幾滴老淚,熊和貴趕忙命令道:“你們就此息言罷語,否則,本府絕不罷休,一定追查到底?!?br/>
太尉、師爺深知軍府大人話中的意思,于是二人同時跪下,誓言今后絕不拌嘴。
“算了,快起來吧!本官誰都不怪,要怪便怪匪首們太厲害,讓我們一向心思縝密的陳師爺都給他們套了進去?!?br/>
陳世明怎么也不相信游瑞平會是土匪派來的細作,可他又不敢吱聲,怕是熊和貴會拿府衙的師爺開刀,好為自己的罪責(zé)開脫,對此,他極為傷感地輕聲言語:“吃一塹長一智,下次我陳世明就不會隨意相信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