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宗趙佶果然來到蔡京的太師府了,他是拿著自己獨創(chuàng)的書法“瘦金體”而來的,他的瘦金體字,瘦挺爽利,側(cè)鋒如蘭竹,與其所畫,工筆重彩、相映成趣。
趙佶首先要找的人,就是大家公認(rèn)的當(dāng)代書法大家米芾先生,而此時的米芾先生正和蔡京太師在比劃著書法。
“二位書法大家都給朕暫時停一停,你們先給朕評價一下,這張瘦金體字寫得如何?”
蔡京立即住手,他假模假樣,像似極為認(rèn)真地端詳著宋徽宗趙佶所寫的瘦金體書法,嘴巴“嘖嘖嘖”地不停贊嘆。
“快給個說法呀!字寫得到底怎么樣?”
見皇上著急,蔡京便伸出拇指,夸曰:“皇上的瘦金體字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br/>
蔡京沒想到,對于這般非凡評價,徽宗皇帝卻是搖頭,極其不滿,他嘆曰:“太師之語有夸大的嫌疑,前無古人還能夠勉強說得過去,后無來者就決不可能?!?br/>
徽宗又轉(zhuǎn)而詢問書法大家米芾先生,米芾微微笑語:“皇上可以再耐心地等一等嗎?小的正在寫字,書法講的是一氣呵成,筆頭一停,效果可就大不一樣?!?br/>
蔡京一聽,生氣道:“你米芾也太過分了,今天就算是你贏了行么?皇上讓你說幾句話,你為何還要故意磨蹭,這不是欺君,又是什么……”
“太師所語嚴(yán)重了,這不是米芾先生的錯,而是朕的心里太著急。”
米芾根本就不在乎他們君臣都說些什么,等自己的字都給寫完后,他才極為認(rèn)真地觀察著徽宗趙佶所寫的每一個字。
“怎么樣?還有什么需要改進(jìn)?”
見皇上著急,米芾便直言直語:“我只贊成蔡太師所說的上半句,‘前無古人’,但下半句‘后無來者’說得太滿,太絕對了,恐怕世人不會服氣,皇上對我米芾的評價可有異議?”
沒想,對米芾的一番評價、鑒定,徽宗高興非常,他隨即讓太尉高俅叫來了宰相李邦彥,要他開講民間流傳的黃色段子,以慶賀米芾先生對自己書法的高度評價。
李綱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暗自忖度:這就是我們大宋的皇帝,不關(guān)心朝廷、社稷,只注重自己的興趣、喜好,如此下去,我大宋江山定然不保,為此,他對身邊的黃潛善說道:“師兄還是讓我回去吧!師弟實在受不了這般的氣氛?!?br/>
此時,整個太師府都轟動了起來,段子講到最后,李邦彥竟然會五肢畢現(xiàn)地跳起了儺舞,而徽宗也居然笑得前仰后合地不斷叫好。李綱憤怒道:“昏君誤國,奸臣當(dāng)?shù)?,他連蔡京贈送的書法也不要,怒不可遏地走出了蔡府。
第二天,黃潛善來到了李綱府里,他對師弟昨天的表現(xiàn)做了一番既認(rèn)真又嚴(yán)肅的批評教育。
“讓我說師弟什么好呢?人家蔡太師七十誕辰,你發(fā)了一通火后便不見人影,當(dāng)時幸好哄鬧,別人沒有聽見,否則師弟就是欺君犯上,乃誅殺九族都抵不過的大罪、死罪,太師詢問師弟為何提前離走,師兄只好謊稱是弟妹的身體抱恙,可太師不但沒有生氣責(zé)怪,反而對你褒獎有加,這不,他還將西域珍貴的人參讓師兄給你稍帶了過來……”
“是師弟讓您師兄為難了,太師的禮品,恕李綱不能接受,我還是那一句話,下次朝會,李綱一定彈劾蔡京?!?br/>
黃潛善氣得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他現(xiàn)在唯一期盼的是,朝堂之上根本就輪不到師弟李綱的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