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搶攻,一方走退,場上維持了詭異的平衡,徒留下一地尸體。
遠處還端坐著三人,正驅(qū)馬緩慢跟隨,悠閑的像似趕著一片牲畜。
云峰喜歡劍,他向往那些頭戴斗笠,手持佩劍的劍客生活。他冒險從尸體上扒拉來劍與劍鞘,花了十天讓自己看起來像個劍客,又花了十天讓自己出招像個劍客,可自己終究年紀幼小,沒生意上門。
又花了十天,他努力讓自己的招式與那些劍客一樣花哨,終于他賺到了第一筆錢,給一個路過的浪蕩公子表演招式,結(jié)果讓這位浪蕩公子很是歡喜,多給了幾枚賞錢。云峰以為,劍客招式越花哨越好,他也一直這么做的。
可現(xiàn)在場上的老頭讓他顛覆了認知,劍客是要會殺人的。無論多花哨的招式,殺不了人就不算高手,在老頭身前招式如何花哨的劍客都躲不了直挺挺的一刺,快速而簡潔。
戰(zhàn)場的異常還是引起了遠處悠閑三人的注意,三道煙塵越過人群往老頭殺去。
馬快劍急,云峰瞪大了眼睛,他想看看這老頭能否延續(xù)他的神奇。
“嘶--”馬匹受驚聲與重物墜落聲同時響起,而邊上沖過去的兩匹馬,頭也不回的撤了。
“大哥死了!”
一眾沒地位的小嘍啰,驚慌吶喊,頭也不回的往相反方向跑去。而兩匹馬上的人渡過起初的驚慌,繼而心底涌起一陣竊喜,大哥死了,剩下的財產(chǎn)自然也就輪到他們了。
團隊首領(lǐng),能力越強越能安定人心,但首領(lǐng)死了,人心也就散得越快,底下的人習(xí)慣了服從,卻不知道怎么安排,只會抓住即得的利益。
“白云山莊少莊主趙希敗十八路響馬沙虎在此!”
下邊場地響起了陣陣歡呼聲,聲震四野。
云峰記得戰(zhàn)斗的時候這個趙希被人護在人群,神色慌張,想不到此時卻是如此威風(fēng)。
有些事情真正做的人往往默默無聞,而那些名聲大震的人說不定就是喊得最響的那個。
云峰搖了搖了頭,道聽途說中,盡是聽到大家族子弟如何如何厲害,現(xiàn)在想來怕是盡皆如此。
人群撤了,他們要趕著回去慶功,至于留下的尸首與那些雜草無疑,這片荒地總會處理的。
云峰查看了下天色,紅日西斜,沒一會就會下到地平面,他需要盡快的翻找下尸體,看看是否有值錢物什,至于武器已然被一群劍客撿了回去。
翻尸也是一種體力活,云峰體格瘦小,沒一會已經(jīng)氣喘噓噓。他毫無收獲,這些刀尖舔血的漢子總是很快及時行樂,身上無一點多余物什。
云峰打算再翻一具,天快黑了,到時碰到郊狼就不好了。
這具尸體趴著,斗笠落在身邊不遠處,是背后中劍,想來是逃跑時,被刺殺的,尸體很瘦弱,應(yīng)該年紀不大,云峰覺得有些異樣的熟悉,忙用了力氣把他翻了過來。
他呆了呆,這不是陪了自己五天的那個劍客么?他死了,手中緊緊捏著一團草,面露不甘。
“這便是風(fēng)吟草么?”云峰不知道此刻是什么心情,他站了起來,茫然四顧。
起風(fēng)了,一團團的風(fēng)吟草隨著風(fēng)到處飄蕩,與地上的劍客連成一片,只是有的死了有的活著。
很快夜幕降臨,戰(zhàn)場的不遠處起了一座墳?zāi)梗瑹o碑無名,因為云峰記不得這個綽號叫缺牙,還是黑牙。
“人生就是這樣,總歸要死,早死晚死罷了。”
驀的一聲微醺含糊的話語在云峰耳邊響起,云峰震了下,剛有些失神,以至于連身邊有人都不知道,如果有人要殺他,早已經(jīng)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他沒有回頭,聽出了來者是誰,如果此人要殺他,回不回頭都一個結(jié)果:“高手,怎么不跟去白云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