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余天出門,李婉柔這才松了口氣。
她緊緊抱住豆豆,悲聲不止。
“媽媽...爸爸今天沒砍東西...”
豆豆咳嗽兩聲,瘦弱慘白的臉蛋上,有些疑惑,對剛才余天的表現(xiàn),充滿了陌生。
“乖...”
李婉柔擦掉豆豆額頭上的汗水,看向窗外。
她也恍惚覺得。
今日的余天,確實和之前不大一樣。
那種愧疚的眼神兒,她從來沒見過。
余天跪在地上流下眼淚,那一幕看起來至真至誠。
但這一切。
興許只是錯覺吧...
.....
余天沒去別的地方。
出門后,他直接去找孫氏兄弟。
許多事都是后知后覺。
前世的他,在妻兒死去之后,方才幡然醒悟,明白了孫氏兄弟為什么老慫恿著自己賭博。
這兩個混蛋。
就是和莊家坐扣,騙自己的錢花。
他清楚記得,孫老二還曾多次攛掇自己,商量把豆豆賣掉。
見余天拎著把菜刀出來,兄弟倆笑呵呵的站起身迎上來。
“天哥,錢要出來了?咋沒聽見動靜呢!今天沒揍嫂子?”
“不會沒錢了吧?前兩次我和你說過,鄰村老王家想要個孩子過繼,這事兒你還記得不?錢好商量,人家就想要男孩,不行的話...”
“...”
余天深吸一口氣,瞪眼打量兩人。
“先不說這些,算算賬吧,這段時間,我輸?shù)貌簧伲銈z也沒少分錢吧!”
余天的表情逐漸兇狠,眼中甚至有了殺意。
這讓孫家兄弟立刻警惕起來。
“天哥,你可別胡說!咱們?nèi)齻€的錢,都放在一起,輸?shù)臅r候,可是一起輸?shù)摹!?br/>
“沒錯,你不是想和我倆耍無賴吧?你喝多了?怎么連好哥們兒都不信了。”
兩個小子不是善茬。
偷雞摸狗,啥壞事都干,自然不能承認(rèn)。
但余天比他們更狠。
現(xiàn)在是緊要關(guān)頭,豆豆著急治病。
雖說八十年代是個野蠻生長的時代,商機(jī)無限。
但現(xiàn)在,他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拿到給豆豆的治病錢。
無論如何。
也不能讓至親骨肉,再忍受痛苦。
“這段時間,我最少被你倆騙走六十多塊!我知道你倆兜里有錢,我也不多要,還我五塊,能夠我兒子治病錢就行。從此以后,咱們各走各路,兩不相欠。”
余天拿起菜刀,緊皺眉頭。
六十多塊,在八十年代,幾乎是普通工人兩三個月的工資。
“余天!你說啥呢!你不是想搶吧,這可犯法。”
孫老二摸摸兜,昨天分紅的錢還在,八塊多,都是毛票。
“凡事講證據(jù)!余天,你他媽要是敢動我們一根毫毛,我倆非把你送進(jìn)去!不信你就試試!”
孫老三反應(yīng)也挺快,沒有證據(jù),他諒余天也不敢做出什么來。
“不還是吧?”
余天晃晃手中的菜刀。
“不還給我的話,我今天就和你們同歸于盡,看看是你倆狠,還是我余天狠。”
話落,余天忽然猛地舉起菜刀。
這刀白天才磨過,刀刃鋒利。
孫家兄弟嚇了一跳,后退兩步。
他們本以為余天要拿刀傷人。
哪知道,刀鋒落下,這一刀,卻是砍在了余天自己的胳膊上,當(dāng)即片下一塊肉來。
“你...你他媽瘋了你,跟我倆耍狠!”
鮮血崩出,孫老三嚇得一哆嗦。
“余天!你他媽啥意思,別以為你自殘我倆就怕你!”
孫老二被濺了一臉血,心直突突。
他倆雖然渾,但也知道余天瘋起來啥事都敢干。
看余天現(xiàn)在的架勢,明顯是在玩命。
五塊錢,還不至于。
兄弟倆對視一眼。
孫老三掏出一把毛票,甩在地上,轉(zhuǎn)身就跑。
孫老二也撒丫子跑開,嘴里還不干不凈。
“余天,你這個王八羔子,等著吧,這事兒沒完!”
兩人懼怕,但心有不甘。
他們跑后,余天彎腰撿起地上的毛票,揣回兜里。
三兩個鄰居在旁邊看得清楚。
紛紛露出鄙夷之色,嘆息一口,回了自家。
爭吵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