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天本打算,湊夠五百再出發(fā)去義城。
可世事無常。
他也沒想到自己的老爹會摔斷腿。
賺錢刻不容緩。
商機稍縱即逝。
雖說只有兩百塊在身,但也不能再拖延下去,必須立刻出發(fā)。
“你真要走?錢...夠嗎?”
李婉柔停下腳步,忽地轉身,美眸中閃過些許擔憂。
兩百塊,不全是進貨的錢,還得支出來回路費與食宿費。
來往火車票,十四塊五一張。
扣除這些,還能剩下一百七十一塊。
住宿費和飯費,算一算,也得十塊錢左右。
如此下來,只剩一百五十多的本錢。
不過去還是要去的。
余天歷年來打拼的性格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只要有百分之三十以上的成功率,他都愿意嘗試一下。
“夠了...”
余天心一橫,“婉柔,不用擔心我。咱們先去把錢交上,你照顧好老人和孩子,等我回來?!?br/>
話落,兩人一起下樓。
交錢后,李婉柔陪著余天出門,直奔車站。
余天這次出門,沒告訴父母。
他只叮囑李婉柔,通告三哥一聲,讓三哥轉告林長水,就說一切放心,錢肯定會按時歸還。
花錢買了兩張票。
一張坐票,一張站臺票。
站臺票一毛錢。
李婉柔非要親自送余天上車。
“要么...明天再走?或者后天?”
站臺上,李婉柔拉著余天的手,“再過兩天,不是能多攢一些錢嗎?”
“不了?!?br/>
余天果斷拒絕,“時間不等人,如今這年代,一天一個變化。兩天的時間,指不定會變多少呢。”
對時間不敏感的人,感受不到周圍的變化。
絕大部分人,都是大海中小小的浪花兒,隨波逐流。
見余天執(zhí)意要走,李婉柔也不好再說些什么。
半小時后,綠皮火車駛進站臺,余天在嘈雜的轟鳴聲中,與李婉柔分開,穿過人群,擠進列車。
“婉柔!等我回來!”
在窗口,余天揮揮手。
坐在車上,他又想起曾經(jīng)的過往。
前世妻兒死后,他孤身一人落寞離開,從此再沒回過這讓他傷心的城市。
可如今。
他再次離開。
卻是帶著滿滿的期待。
他甚至想讓時間快一些,讓這幾天飛逝而過,快些回來擁抱親愛的妻兒。
火車鳴叫,發(fā)出轟隆隆的響聲,緩緩發(fā)動。
李婉柔流著淚痕的美麗面龐越來越遠,最終消失在視線中。
余天閉目,細細回想這幾天的經(jīng)歷,恍如隔世。
列車行駛得并不快。
像一頭老黃牛一樣,吭哧吭哧前進。
老舊綠皮火車的車廂內(nèi),充斥著各種煙火氣息。
抽煙的、打牌的、給孩子喂奶的,比比皆是。
余天緩了半天,睜開眼睛,才發(fā)現(xiàn)自己對面,正有一個俊俏的姑娘,不錯眼珠地打量自己。
這姑娘長得夠俊。
一身紅色花格破舊襯衫,扎著馬尾辮,一副俏皮樣子。
她的眼睛很大,骨碌骨碌的。
看面相,是個單純得不能再單純的農(nóng)村女娃兒,也就二十左右的樣子。
“你會看相?”
長途路遠,余天無聊,打開了話匣子。
此去義城,至少要二十多個小時,若是不聊聊天兒的話,恐怕得憋死。
話一出口,小姑娘立刻發(fā)出咯咯的笑聲。
她捂著嘴,一邊樂一邊說,“我才不會那些,我是覺得你這人挺有意思,才多看兩眼?!?br/>
余天剛才的表情很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