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竟然還活著?!笔挸晒庋鲰粗诰诘呐?,語氣多少有詫異,亦有不甘。
本以為萬無一失,卻不想一朝險錯,以致此番境地。
沈清柚不緊不慢的扯下掩面的黑布,冷冽的眸光掃了一眼似連體嬰般苦苦支撐著的二人,只言未語的俯身搬起腳邊的石塊扔了下去。
什么叫做:唯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這便是……
蕭成鈺默不作聲的望著,暗夜下嘴角漸漸漾起了一抹弧度。
云崢則是驚悚的咽了咽口水,念初小姐這招落井下石真狠。
扔下去的石塊不偏不倚的砸在了二人相抵的手上,不曾防備的蕭成藩、蕭成光疼得一陣驚呼,下意識的縮回了手。
二人在井中亂拍著水,已然亂了陣腳,可嗆了水的嘴里卻鍥而不舍的說著求饒之詞。
沈清柚睥睨著二人嗤笑一聲:“看你們?nèi)绱擞姓\意?!彼惨衾L,頓了頓,嗓音驟然一冷:“本小姐且渡你們再世為人?!?br/> 二人心頭一震,只能眼睜睜的望著井口被石塊封死,涼水刺骨,漆黑加劇了這股絕望。
四下皆萬籟俱寂,唯有井中不斷的發(fā)出含糊不清的求救聲。
司夜寒悄無聲息的落在四角涼亭中,眸子一掃坐落在山腳下的院子,艷絕的面容之上增添了幾抹陰翳,墨府的小姐竟跟蕭成鈺在一起,倒是有點意思。
他眉梢微挑,視線落在了井口的石塊之上。
劫后余生的蕭家兄弟猶如落水狗一般狼狽至極的趴在地上,咳嗽聲不絕于耳,只聽得人嗓子疼。
司夜寒頗有不悅:“在發(fā)出一點聲音來,你們就繼續(xù)下去呆著?!?br/> 低沉而冰冷的嗓音,讓人禁不住頭皮發(fā)麻。
蕭家兄弟心頭一悚,縱然難受不已,卻唯恐男子將自己在扔下去而將嘴巴捂得嚴嚴實實的,不敢在發(fā)出一點聲音。
男子紅色的錦衣擺被穿林而過的風(fēng)撩起一抹弧度,隨意束起的銀發(fā)隨風(fēng)飄曳,那周身的陰冷莫測與幽深的竹林仿似融為了一體。
男子生得一副妖顏,渾身透著一股陰柔之氣,這陰柔之氣不同于女子的嬌弱,而是攝人的冰冷。
縱然蕭成光已經(jīng)是很小心的打量,卻依是讓司夜寒動了殺意。
他一記眼風(fēng)掃過跪著的二人,捻起銀針對準(zhǔn)蕭成光的眼睛而去。
蕭成光疼得驚呼一聲,下意識的捂住了右眼,他的中指與食指之間是一根極細的銀針,血遂著指縫之間溢了出來,看著瘆人不已。
蕭成藩被嚇得渾身一顫,緊咬著牙關(guān),不敢發(fā)出分毫的聲音,亦不敢抬眸。
“你該慶幸,你還有用,如若不然,本尊主可不止取你一只眼睛那么簡單?!彼媛蛾幒莸呐ち伺げ弊樱盅坶g的冷意足以說明他的不悅。
蕭家兄弟悶不做聲的垂著頭,活像溫順的綿羊,不敢有絲毫異動。
這個男人真是太恐怖了…………
天方才霧蒙蒙亮,沈清柚、蕭成鈺便同云崢去了宋昊天的院子一趟。
對于連無寂大師都出言必死的二人突然出現(xiàn),宋昊天不免有些訝異。
若蕭成鈺還是當(dāng)初威懾朝堂與江湖的人物,他自是巴不得他死,但如今的蕭成鈺就是一個傻子,于皇家而言毫無威脅,生死自然也就不重要了。
很快,蕭府世子與念初小姐平安歸來的消息傳遍了佛緣寺上下。無人不感嘆這二人真是“傻人有傻福”。
出了東院,三人皆是一夜未眠,不免有些困乏,一番關(guān)切的言語之后,便各回各院了。
說來也巧,青石小道上,沈清柚卻是碰上了蕭成藩與蕭成光二人,仇人見面,本就分外眼紅,更何況這仇還事關(guān)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