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將至,這個離永和國京都不過四十余里地的村子靜靜地沐浴在淡金色的余暉之下。
這是一個普通的黑衣男子,不過是俊秀了些。但與常人不同的是,在他的雙目前,輕綁著一層布條。
他,似乎是個瞎子。
他靜默地蹲坐在村前山丘的石墩上,默默地面對著身前正在沖著一棵樹木揮舞木劍的男孩,樹木很大,樹干得有兩人合抱粗細(xì)。
男孩年紀(jì)很小,氣力也顯得不足,每次對樹干的揮斬不過僅能將幾片干枯的樹葉震落,可他毫不在意,仍舊一絲不茍地重復(fù)著一個動作。
男孩早就注意到了身后一直坐著的黑衣男子,可他并未放在心上。自從一個月以前,這名黑衣男子便出現(xiàn)在村子附近,成天什么事都不做,就一聲不吭地坐在這里守著自己練劍。男孩也好奇地上前問過幾次,可那男人卻如同活死人一般沒有一絲反應(yīng)。于是乎,男孩未在關(guān)注于他。久而久之,男孩也便習(xí)慣了男人的存在。
其時暮色四合,一股至寒的陰煞之氣從遠(yuǎn)處襲來。中元節(jié),民間又有俗稱為鬼節(jié),乃一年之中陰氣最為濃厚的一天。
陰氣入體,男人忽然身子一顫,開始止不住地抖動。他那僵尸般呆滯的面頰也變得蒼白,浮現(xiàn)出扭曲之色。他盤膝而坐,閉目凝神,掌心向天,置于膝上。隱約間有些許白氣自其頭頂百會穴處升騰而起,但見其臉頰逐漸泛起紅色,痛苦漸漸平息下來。
男孩察覺到了動靜,愕然地看著男人的行為,一時間忘記了練劍。
男人輕吐一口濁氣,站起身來,平靜地望向身前的男孩。那一刻男孩感覺男人好像能看見自己一般。一大一小便這樣“對視”良久。驀地,男人開口道:“劍,不是這樣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