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元愷揉著惺忪的眼睛,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
“這是什么地方,醫(yī)院么,怎么那么黑,”嘴里嘟囔著,韓元愷有些僵硬的摸起身來,下意識便往腦袋上摸去,“沒事?嗯?頭發(fā)怎么一下子這么長了?這到底怎么回事?”
“咕?!緡!?br/> 肚子正在進行無力的抗議,韓元愷四下摸了摸,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靠在一張土炕上,摸索著有些踉蹌的下了地,沒走幾步便撞到了炕邊的桌子,桌上的東西一股腦全摔到了地上。
“哐啷!”
聽著動靜,剛躺下正要睡著的翠翠霎時驚醒過來,來到窗邊瞟了一眼發(fā)現(xiàn)小屋一片漆黑,想來是阿爹失手把油燈打翻了,翠翠趕緊捧起屋里的油燈到廚房點了。
四肢乏力頭暈目眩的,韓元愷就勢蹲坐在地上揉著大腿,眼睛慢慢適應了周圍的黑暗,隱約瞧見地上有個東西,摸起來湊近眼前一看,還沒看出是什么便有一股子油味撲鼻而來。
韓元愷摸著缺了一角的碗狀物小聲嘀咕道:“好像是盞油燈?!?br/> 暗夜一點昏黃,翠翠小心護著油燈,來到小屋前才發(fā)現(xiàn)門被鎖上了,便挪步到隔壁屋子門前拍門喚道:“阿爹?阿爹,你在里面嗎?”
韓元愷被門外突如其來的動靜嚇了一跳,旋即一激動就把手里的油燈給扔了出去,“砰”的一聲,油燈徹底碎成兩半。
聽見門外有人,韓元愷忙站起身來剛要回應,冷不防一起身頭暈目眩的后撤兩步撐住桌子,腳后跟不知踢中了什么東西,便瞧見旁邊一個地方突然透進一點光來,下意識便往那光看去。
借著昏黃的油燈,只見眼前好一個明眸皓齒的少女,瓊鼻小嘴,紅撲撲的鵝蛋臉上勾著兩道彎彎的柳葉眉,躍著兩團火苗的眼睛直如暗夜里明亮的星辰,和著昏昏的燈光,將暗夜照得透亮了些。
見屋里一片漆黑,翠翠不由得把油燈往窗里伸了伸,探著身子往里看去,四目相對,只見黑暗處有雙眼睛正直直的盯著自個兒瞧,她不禁嚇了一跳,手往回縮了些,哆哆嗦嗦的問道:“阿……阿爹,是……是你么?”
韓元愷正看得有些發(fā)愣,聞言回過神來正要回話,便聽外邊一男子著急的喊道:“翠翠!你在那做什么?”
“??!”翠翠被身后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縮回了身子,回頭一瞧旋即又驚又喜,“阿爹!你不在屋里……”
中年漢子走上前,看著眼前受到驚嚇的女兒,有些自責,柔聲的說道:“你啊,不睡覺跑這里做什么,看,被爹嚇著了吧?”
翠翠搖了搖頭,急急道:“阿爹,屋里有人,不對,是屋里那人醒了!”
……
鞏昌府漳縣縣城之中,有一酒家,旌旗飄揚,門匾高掛,上邊四個金漆大字,名為西風酒樓,其酒酒名遠播,香飄十里,店小二常一手捧酒一手托菜,步履蹁躚如穿花蝴蝶,嘴里還得招呼著剛踏進店中的客人,大堂里每日迎來送往,賓客盈門絡繹不絕,為爭一座位發(fā)生吵鬧甚至于打斗者時有發(fā)生,可見此店生意興隆一座難求,尤其是二樓雅座,經常需要預訂才能一品香醇美酒。
然三樓雅間更甚,比起大堂的市井喧鬧,二樓的款款相談,要顯得清雅許多,有美女撫琴,歌姬吟唱,高樓眺望,風光盡收,微風輕拂,好不愜意舒暢。
雖剛卯時,但時逢夏季,酒樓里已經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然而此時西風酒樓三樓最大的雅間,不僅沒有雅樂之音靡靡之樂,更無觥籌交錯放浪形骸,與周遭對比,房間內靜的可怕。
“鏘!”
一聲脆響打破肅殺的寧靜。
“好個或已毒發(fā)身亡?他既已中了毒,怎么你們五人聯(lián)手還是給他逃了,我在信中一再叮囑,以他的本事萬萬不可大意!”
看著地上碎裂的酒杯和單膝跪地不語的兩個人,端坐之人臉色鐵青,正欲再說,便聽臨街窗邊書童模樣的小廝急道:“二少爺,范管事好像奔著酒樓來了?!?br/>